第268节 战城 8(1/3)
蒋纬国隐隐间已经产生了一种不安的甚至是不详的感觉,南京之战在接下来恐怕不会这么顺利了。
12月25日这天,无数欧美西方人一边吃着烤火鸡以庆祝圣诞节一边看着报纸上在进入十二月后一直占据世界各国新闻媒体头条的关于“中日南京战役”的报道文章,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呼“太可怕了”或叹息几声,掉几滴同情的眼泪,然后继续吃火鸡,继续事不关己、漠不关心,很快就将其抛诸脑后,因为他们有安逸舒适、安全和平的文明生活等着他们享受,中日两国数十万大军展开殊死搏杀的南京战役再怎么惨烈血腥,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则新闻而已,并不比女明星的绯闻更引人眼球。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此时欧美西方人对中日战争的态度基本上等同于后世中国人对伊拉克、阿富汗、巴基斯坦发生自杀性炸弹袭击事件的态度,都是袖手旁观,该吃的吃,该玩的玩,异国他乡的无数人命和大量鲜血只是看完就忘的新闻。
南京城内,浑身硝烟味和汗臭味的蒋纬国正在统计着战果和战损,结果十分令人满意,血战了二十五天和二十五夜,南京战场上的日军已累计伤亡约7.7万人(约有6000人伤亡来自朝鲜军和台湾军),其中战死者和伤重不治而死者约4.4万人,南京军累计伤亡2.6万人,其中战死者和伤重不治而死者约1.23万人;敌我伤亡总数比例约是3比1,而敌我死亡总数比例约是3.4比1。毋庸置疑,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战绩,南京军将士们无愧于举国同胞和历史的重托。只是,日军已经明显地放弃了死拼硬打蛮干的强攻战术,开始采用别的战术,日军一方面在竭力疏通江yīn_shuǐ道,一方面在竭力挖掘地道,同时肯定还有别的什么阴谋诡计。
如果不能料敌于先机,等敌人突然亮剑,突然间使出蓄谋已久的杀手锏,己方到时候肯定吃大亏。想到这里,蒋纬国无法不感到不安。
放下手里的统计报告表后,蒋纬国推开办公室房门。海统局南京站站长刘启虎早已经在门外等待着:“局座。”
蒋纬国点点头:“走吧!”
两人在十几分钟后来到海统局在南京城内某个地方。这是一个环形大院子,戒备森严,内外都有荷枪实弹的宪兵在巡逻看管,院子里空地上,稀稀拉拉地或坐或站着二三百个军人,一个个都军装衣衫褴褛,并且穿着的都是日军制服,很显然,这二三百个军人都是日军战俘,但他们并非纯种的日本军人,而是台湾籍日本兵。其实,光是从数量上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了,南京之战持续二十多天了,南京军抓到的纯种日军俘虏还不到五十人,一是日军极难被活捉,二是南京军官兵们懒得抓俘虏,打扫战场上看到日军官兵,除了明显已经死透的(比如脑袋没了,比如头部中弹,比如被炮弹炸得犹如被大卸八块),其余的不论是死是活还是昏迷的,都是一刺刀完事。既然一下子能有这么多日军俘虏,自然是台湾籍日本兵了,只有对台湾籍日本兵,南京军官兵们才会手下留情,发现受伤后不能反抗的或昏迷的,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都抬回去救治,所以累积到了二百多人。虽然台湾军参战时间并不长,但因为台湾军肯卖命卖力,并且台湾籍日本兵毕竟不是日本本土军人,死多少也不会让松井大将等人心疼,所以台湾军两个旅团在参战后一直被用于高强度战事,死伤惨重,被俘不少。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台湾军日本兵俘虏里有几十人是在上海战场上抓到的,然后一直被关在南京。
蒋纬国看了看这些台湾籍日本兵俘虏,神色各不相同,有的脸上是麻木,有的是茫然,有的是惶恐,有的是胆怯,还有的脸上则充满愤恨怨怼,这是纯种日军俘虏才会露出的表情。
站在俘虏们前方,蒋纬国心情很感慨,因为自己和这些俘虏明明是一国同胞,但双方却在战场上成为都想要杀死对方的敌人,没什么比这种同室操戈、骨肉相残的悲剧更加令人痛苦的了。如果是打内战,那还说得过去,但眼前这些俘虏却是在为异国异族效力。蒋纬国看着俘虏们,定了定神,开始说话,他声音很低沉:
“我叫蒋纬国,我是大陆人,你们是台湾人,本来,我们都是一个国家的同胞,但是,我现在跟你们说话却不得不要通过翻译,真悲哀啊!”蒋纬国嗟叹苦笑着望向身边的刘峰岭,刘峰岭精通德语、日语、英语三门外语,因此担任蒋纬国的专用翻译。
俘虏们基本上都冷淡地看着蒋纬国,目光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脸上甚至浮现出冷笑,因为他们根本就已经不吃那套所谓的“血浓于水”的理论。日本人在台湾实施的“皇民教育”虽然在本质上是思想洗脑,但手段是非常高明巧妙的,绝不是各种破绽百出的理论,而是“有理有据、以理服人”,把台湾人“说得心服口服”,日本人的逻辑大致上是这么三点:
第一,台湾被满清政府割让给日本,并且得到国民政府的承认,台湾人民抗击日本的可歌可泣战斗几乎没得到大陆的任何支持,大陆冷漠无情地坐视台湾被日本吞并,因此台湾已经被大陆给抛弃了,既然大陆可以抛弃台湾,台湾为何不能抛弃大陆?既然大陆人并不把台湾人当同胞,台湾人还有什么理由要把大陆人当同胞?
第二,日本是台湾的新家,日本人民会把台湾人民当成同胞,日本政府也会把台湾跟日本其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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