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嫌隙初生(二)(1/2)
子闵握住我的胳膊轻轻摇晃了两下道:“即便如此,大哥行事也须谨慎,若陷于不义之地,日后纷争之世,只怕难以立足。”
这些道理我当然明白,除此之外,我还答应过母上大人,要团结兄弟。
前事之鉴,我岂能步杨广的后尘?
想到此处,我握住子闵的手,她的手搭在我胳膊上轻轻颤了一下。
去荥阳的途中虽然横生变数,误了一个多月,但我和子闵最后还是到达了目的地。
李密如今在瓦岗军中声势很盛,他以荥阳为根据地,想要西取洛口仓,攻占洛阳,因此一直待在荥阳,原来的瓦岗寨几乎要被他舍弃了。
如此人物,想要见到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当我将张文苏的信递到李密暂住的处所后,没过多久他就吩咐人把我和子闵带了进去。
张文苏早年曾在越国公府做过琴师,李密则为幕僚,他们都对天下大事非常感兴趣,二人谈话之间十分投缘,因此引为知己。
不过据张文苏所说,他与李密在本质上就不同,他的志向是辅佐明主,自己却没有并吞八荒的野心。李密就不一样了,言语之间常常会冒出“密若为君,则……”怎样怎样之类的话。
在我来之前张文苏就告诉过我,李密此人,心思缜密,城府很深,想要骗过他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张文苏的引荐,我和子闵很轻易就见到了他。
体型微胖,目光深沉,看到他这副样子我突然想到了王世充。
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王世充的目光中有某种相似的东西,这在同样想逐鹿中原的老爹目光中却是没有的。
李密打量了我们好久才道:“张先生看重的人,气度果然不俗,幸会,幸会。”
这番客套的话听在耳中不知怎的十分奇怪,他妄想与张文苏相提并论,可言行之间却完全没有张文苏的好爽不羁,我立刻就开始讨厌他了。
可是讨厌归讨厌,正经事却不能不干。
我和子闵对视一眼,拱手道:“小人郁柯,这位是结拜兄弟闵子政,世居河北,只因昏君无道,连年征伐,致使家中颗粒无收,因此流落异乡。幸遇张先生给我们兄弟指引明路,还望先生收留。”
子闵也拱手道:“小人闵子政,见过先生。”
李密摸着胡子略微思忖了片刻,哈哈大笑道:“二位小兄弟能择木而栖,投身瓦岗军,李密深感荣幸。”
我们就这样被李密留了下来。
瓦岗军内部分为截然相对的两部分,一方支持李密,那都是李密在攻打荥阳的过程中收服人心所达到的效果。
另一部分则是瓦岗军的元老,最开始跟着翟让起义的那帮人,他们自然站在翟让这边。
不过翟让本来没什么野心,这是早前和张文苏说起时的共识,他若有野心,怎么可能混了四五年还蜗居在瓦岗寨那么个小地方,却不向两边发展发展呢。
李密一来,所有的功劳就都被他占去了。
我们的策略是引起他们二人的火并。可惜翟让是个好人,他不容易被挑拨。
荥阳的月色和大兴城别无二致,其实哪里看到的月亮都只有这一个。
我缓步走在荥阳驿馆的庭中,竟不由得生出一番感慨来,若真有灵魂,若修会在哪里?她会不会也偶尔望一眼这月色,会不会也偶尔想起故人?
或者有人说在黄泉路上有一个地方叫忘川,这么几年了,她为什么没有再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会不会是因为她已经饮过了忘川水,把我给忘了?
或者说,是我薄情,正在慢慢地将她忘记?
我看着子闵房中的烛火仍然未灭,想走进去,却不知被什么牵扯着,不敢迈步。
杜杀从大兴城传回消息,说杨暕之所以还能在外面兴风作浪,是因为朝中宇文述和御史大夫裴蕴的献殷勤。
又是宇文述,又是裴蕴。
杨广再怎么精明,也终究躲不过被权臣蒙蔽的宿命,因为他是皇帝。
若将来我做了皇帝,绝不会如此……前提是,这个皇帝的位置,我有机会染指。
想到这里,身后传来一阵叹息。
却是翟让的好朋友徐世勣,也在庭中对着月亮叹气。
徐世勣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在前几天瓦岗军的头领聚会时我就见过他。
我几乎不用求证就能够知道徐世勣讨厌李密,他的脸上写得很清楚。
徐世勣见了我,微微拱了拱手便要朝里走。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但凡是与李密相亲厚的人,他都不理不睬。
我想了想,开口相拦道:“徐将军,月色如酒,将军可愿与在下同饮?”
徐世勣哼了一声道:“我还有事,恕不相陪。”说着不顾我还有话要说,转身就走了。
要是他留下来,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这样的朋友,要拿来利用,不知怎的,我只觉得不该如此。
我想了想,走到亮着烛光的门前,敲了敲子闵的门。
子闵还没开门就知道是我。
我笑道:“这么晚了,你竟还没有睡?”
子闵道:“大哥不是也没睡吗?”
我点头道:“睡不着,想请你陪我出去走走,不知……未知尊意若何?”说着还朝她鞠了一躬。
子闵正色道:“大哥分明是有心事,如何却还能开如此玩笑?”才说了一句,就忍不住笑道,“那就出去走走。”
从前我一向对身边的人从不提防,可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忍不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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