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三、闯关东(2/2)

就这样，父亲背着我跑了很远，之后瘫坐在一块大石头下沉沉的睡着了。当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父亲又拖着两条无力的腿蹒跚前行，在不远处看见山脚下有户人家，简陋的不能再的房子外面种着一棵枣树。父亲敲了几下柴门，应声的是狗叫声，接着我们听见脚步声音和拐棍掷地的声音。

当柴门缓缓打开的时候，我们看见是一个面无血色的老人，这个老人的眼睛里面没有瞳仁，手里面拿着一根乌木盲杖，而这根盲杖十分的怪异，因为上面刻满了文字。父亲请求这个老人能够施舍一些残羹剩饭给我们填饱肚子，老人摸了摸衣兜，掏出几个晒干的红枣干，父亲接过红枣干塞进我的嘴里，而父亲也一个一个的咀嚼着红枣干，这时候院子里面的黑色柴狗蹿进了老人的怀里，老人搂着这只黑色的柴狗，对我们说：“不要怕，这只狗跟了我三年，不会咬人的！”父亲若无其事的说：“是吗？这只狗刚好和我儿子同岁！”同时嘴里还咀嚼着红枣干，老人皱了皱眉头说：“你儿子的生辰八字你还记得吗？”父亲抚摸着我的头说：“记得！”然后和这个瞎老头说出了我的生辰八字。当父亲说完的那一刹那，这个瞎老头突然紧紧的攥了一下怀中黑色柴狗的狗毛，皱起了眉头，然后诡异的笑了，发出了阴阴的笑声！

这个瞎老头让我和父亲进了屋子，屋子里面很整洁，老人拿着盲杖，同时怀里紧紧的抱着那只黑色柴狗。老人对父亲说：“你帮我把床下面的木箱子拿出吧”父亲点头称是，不过当父亲向外拖拽的时候却发现木箱子十分的沉重，虽然木箱子很小。父亲用力把木箱子抱到老人跟前，老人说：“打开吧！”当父亲打开木箱子的一刻却惊呆了，因为木箱子里面装满了金条，老人接着阴阴的说：“你帮我做件事情，金条都是你的！”父亲点头、作揖的答应并且嘴里憨笑着。老人接着说：“我要你帮我治好我的眼睛！”父亲的笑容僵住了，因为父亲只是最为普通的农民，根本不懂任何医术，就连自己的名字还不会写呢！老人看出了父亲的顾虑说：“我要借你儿子几滴童子尿，然后帮我治眼睛······”父亲看了看我，接着又兴奋的说：“当然没问题！”紧跟着父亲催促我撒尿，吹口哨、揉肚子，对我施以压力，但是我却对父亲说：“我要吃红枣干！”老人又从衣兜里面掏出几个红枣干，对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刚刚不是吃过红枣干了吗？”我没有回答，父亲见状对老人说：“这孩子还没有名字，我的祖上姓‘莫’我们庄户人家不会起名字。”老人说：“这个小孩子很贪吃，简直是‘不一而足’，干脆就叫‘不一’吧！”父亲想了想，自言自语的说“‘不一’，‘莫不一’好的，就叫‘莫不一’吧！”这时候，我撒尿在铜盆里面。老人让父亲把铜盆端到自己跟前，怀里紧紧的抱着黑色柴狗，又抚了抚狗头，说“对不起，等我的眼睛复明之后，我会祭奠你的！”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死死地插进了黑狗的胸膛，黑狗一声惨叫，随之流出了鲜血，血滴在铜盆里面······这只黑狗最终死在自己的主人怀里！

一切平静之后，老人告诉父亲和我说自己姓‘铁’，是一个风水师，附近的人都管老人叫‘铁三爷’，我们此刻的所在地是位于辽东老岭子峰下的一个偏僻的山村。老人又给了我几个红枣干，然后把父亲叫到了另外的一个屋子去谈话，并让父亲端着那有血又有童子尿的铜盆。当铁三爷和父亲一起出来的时候，我手里的红枣干已经吃完了，父亲把从船老大手里抢过来的墨玉锁又系到我的脖子上说：“乖儿子，等我回来啊！”然后，父亲看了看小木箱子里面的黄金对铁三爷说：“请您照看好我的孩子！”铁三爷对父亲说：“去吧！”然后，铁三爷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二天，铁三爷果然复明了，黑色瞳仁格外的犀利，只不过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之后，便是我和铁三爷相依为命的二十年！（注：后文会讲述父亲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