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为我们塑型(2/4)
”江南想了想,还没做回答,就听到姚筠在边上说:“我怕是不会愿意,我这性子可耐不了那么无趣的事儿。”
池晔又问沈桥:“学长你呢?”
沈桥奇怪地看他一眼,不解他怎么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来:“我对文物修复不太了解,如果了解后我感兴趣的话,也许会愿意。”
姚岳的回答是一样的。
江南笑了笑:“你现在让我去做我肯定不愿意,但如果这是我的工作,我自然是愿意的。”
池晔点了下头,最后转向顾菘蓝:“你呢?”
“我愿意啊,如果有人给我这个机会的话。”
她毫不犹豫又没有附加条件的点了头。
“是么?”回答她的是江南,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写着天真,“你不知道有多辛苦就说愿意?”
“啊,这世上做什么是不辛苦的。”顾菘蓝不以为意,“关键是做这个工作很有意义啊,自己所做的努力能让全世界看到世界第八大奇迹,为什么不愿意?”
江南的眸光从她脸上扫过,突然嗤笑一声:“小姑娘,你可真是道貌岸然。”
这句话就有那么点讽刺意味了,顾菘蓝有些生气,正想着要怎么说服反驳他,却被池晔按住了肩膀。
见他对着自己微微摇头,顾菘蓝一愣,突然想到昨晚他们有关江南的谈话,才恍然池晔想做什么。
她忍下这口气,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几人往前走,前面那个导游还在给团队做介绍:“这些兵马俑都是按照秦代真人,真马的如实高度进行塑造的,兵俑平均身高1。8米,最高的达1。96米。每个俑都有专门的陶工负责,后面印有对应的章,一旦检查不合格,制作他的陶工便可能因此丧命,所以每一尊俑都灌注了制作者的全部心血,栩栩如生,各不相同。”
池晔故意落了一步,佯装仔细地在看那些兵俑的脸,顾菘蓝在边上配合地问他:“你在看什么?”
“在看那么多不一样的俑里,有没有和我们相似的脸。”
“噗。”姚筠听了,在一旁哈哈大笑,“你今天怎么那么可爱,这里全是男的,怎么可能找得到我这么漂亮的脸?”
不明所以的人都笑了,只有顾菘蓝意味深长地接道:“我这么平凡的大众脸也不可能在里面找得到,应该说,几乎不可能在里面找到和任何一个人相像的脸的吧?”
“也不是不可能。”池晔指了指远处那个互动区,“照着自己的模样去做一个出来,不就有了?”
“咿~”姚筠听着捋了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也太恐怖了。”
“为什么恐怖?”池晔追根究底。
“这玩意儿可是陪葬品。”姚筠白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模样做成陪葬品放在床头,每天起床时看一眼?逗我玩呢?”
“哈哈哈哈。”边上路过的游客闻言也都笑了出声。
笑声里,顾菘蓝走到她身边,补充道:“就算不是兵马俑,而是一个跟自己有着一样的脸的洋娃娃,我也会觉得很恐怖。”
“为什么?”池晔又问。
“因为除非是同卵双胞胎,只要是看到不是自己的人或东西顶着自己的脸,都会觉得很恐怖的吧。”
“对啊,可是为什么?”
姚筠奇怪地在池晔面前挥了挥手:“你今天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池晔漫不经心地一笑:“也许是因为昨天被板蓝根问了很多为什么,今天就特别想倒一倒吧。”
姚筠:“……”
半晌无人言,几人都察觉到这情景那么点怪异,江南看了池晔好一会,回答道:“倒也不是觉得恐怖,只是有那么点心有余悸吧。大多数人都不想在其他人或物上看到自己的脸,这种心理可以也许理解为:没有人愿意被剥夺自己存在的独一无二。”
“对,就是这个。”池晔突然勾起嘴角,“那你不觉得这里面很矛盾么?”
江南心下一跳:“什么矛盾?”
“你以为在哪儿都找不到自己的时候,却不愿被剥夺自己的独一无二,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
江南猛地一震,望着他缓缓地眯起眼,其他人却是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什么什么?这突然是打得什么哑谜?”姚筠走到两人中间,不解他们俩为什么突然间那么认真,“你们是来看兵马俑,还是来聊人生的啊?”
“既看兵马俑,也聊人生啊。”池晔微微一笑,移开目去,“和这些工匠在面临生命威胁之下工作比起来,我们的压力,又算得了什么。”
姚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每个人都是一位匠人,也都是一尊兵马俑。”他随意地靠在边上的护栏上,侧首看着前下方排排林立的史诗巨作,音色深沉,“以匠人的身份顶着各种压力去为别人塑型,又以兵马俑的身份被动地接受旁人的塑型,最后,千锤百炼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人。”
“即使我们有很强的意愿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们仍然不得不受到匠人们的影响,而如果不借助于镜子,我们也永远无法知道自己到底长成了什么样。”
似乎越说越深奥,又似乎越说越清晰。
所有人,听着他的话,都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
许久,姚筠倏地一笑,拍了下池晔的肩膀:“绕那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说做人身不由己嘛。身处社会大环境,与人交往,谁不会备受影响啊。”
“嗯,是又不是。,我们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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