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集 微服私访(2/3)

老婆婆一阵剧烈地咳嗽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老大爷急忙给老婆婆喂水捶背，折腾半天才安静下来。

老婆婆止住咳嗽说：“老头子，快给客人搬椅子坐下说话，人家都站了半天了。”

我连声说：“不用，不用，站着说话很好。”

老大爷急忙从院子里搬来一个破旧的椅子，用衣袖擦了擦灰尘说：“凑乎坐下来吧！实在对不起，家里太穷了！”

看看椅子有一条腿已经弯了，我怕摔跤不敢招惹它就坐在床边问道：“大娘，你咳得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到医院看看呢？”

老大娘说：“我们连饭都吃不上哪有钱看病呢？”

我说：“你们有儿子女儿吗？怎么没有人照顾你们呐！”

老大爷说：“我们只有一个儿子，前年发洪水淹死了。”

我说：“怎么不小心一点儿，太可惜了。”

老婆婆想到儿子泣不成声，我后悔不该提起老年丧子的伤心事。

老大爷说：“别哭了，就怪你儿子逞能跳进河堤决口阻挡洪水。儿子没有了再哭也没有用了。”

我联想起自己1978年洪水泛滥时被洪水卷走的情景更同情这一家的悲惨遭遇。

我说：“您儿子为了堵住河堤上的决口丧命，难道村里一点儿也不管吗？”

老婆婆说：“他们巴不得河堤决口。”

老大爷使劲瞪了老婆婆一眼，老婆婆立刻闭上了嘴。

我看他们很紧张，就不好意思逼问他们。说了半天话还没有问老大爷的名字，便问道：“老大爷，您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老大爷说：“已经是快要入土的一把老骨头了，记住我的名字没有用。你快走吧！别给我们惹事儿了。”

我说：“我是县里下来做社会调查的干部，不会给你们惹事儿，放心吧！”

老婆婆说：“村长不让对外人说村上的事儿，乱说话就要受到惩罚。”

我说：“请老大爷告诉我您的名讳。”

老大爷说：“我叫马志刚，您快走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100元钱塞到他手里说：“先买点面凑乎一阵子吧！我保证在三个月内叫他们把抢你们的都送回来，把房门街门给你们装上。不要说我来过你们家。”

老大爷见到钱眼睛一亮，激动地说：“我夜里做个梦遇到财神爷了，这个梦真灵。难道您就是梦中的财神爷？您是个好人，谢谢您！”

我摇摇头说：“我不是财神爷，您二老多保重吧！再见！”

我匆匆离开马志刚的家，看看附近没有人就放心大胆地向前走去。走了没有多远看见一个**岁的孩子在门口玩耍，我拍拍小男孩的脑袋说：“宝贝儿，怎么没有上学？”

小男孩仰起头看看我说：“没有钱买书，爸爸不让我上学了。”

我心中暗想：“孩子不上学怎么能行？他们一定很穷，我得到家里看看。”

我跟着孩子进了院子，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摘红薯秧上的叶子。我知道没有饭吃红薯叶也可以充饥。我吃过这东西，没有什么怪味儿，也不太苦，比柳树叶杨树叶好多了。

见我进了院子，他放下手里的箩筐指着石墩子说：“请坐，请坐！”

石墩子很结实不会坐坏，我就不客气地坐下来了。

我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男子打量一下我的穿戴气质，虽然衣服破旧还算干净整洁，不像个讨饭的乞丐。但是，也不像个当官儿的样子，和村里的干部没有多大的区别。

男子问道：“先生有什么事儿吗？”

我说：“我是县里下来的干部，想到村里进行社会调查，看看农民的生活怎么样。”

男子说：“村长不允许我们和外人说村里的情况，您走吧！”

没有想到刚进门就下逐客令实在有点儿尴尬，我不甘心就此退缩，就厚着脸皮说：“我再坐一会好吗？”

男子点点头在我对面坐下。我刚要开口说话，一个中年妇女端着两个大碗出来了。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中午的饭点儿，肚子里真有点儿饥饿难忍。

妇女见有客人就停住了脚步。男子说：“端过来吧，叫县里来的干部也尝尝咱家的饭。”

妇女把两碗饭放在石桌上就走了。我仔细端详着碗中的饭，看见是一碗五色菜粥。黄的是玉米面儿，黑的是红薯叶，绿的是柳树叶，白的是红薯，还有一种紫色的野菜不知道是什么。”

我乐观地调侃道：“我今天的运气真好，赶上这顿美味佳肴实在太幸运了。”

男子说：“对不起！我们家只能喝稀饭，没有干的。你就凑乎喝一碗吧！”

我毫不客气地说：“谢谢您，我就不客气了！”

男子说：“不用客气，快吃吧！”

妇女又端来一碗饭放在桌子上就回屋了。一家三口人三碗饭，我担心吃了这碗饭让那个女人挨饿，心里有点不忍。可是，饭碗已经到了嘴边不吃也不合适，就硬着头皮吃起来。

小男孩儿跑进院子就端起碗吃。他吃饭很快，转眼间就把一碗饭喝光了。但是，他并没有把碗放下，伸出小舌头把碗里残留的东西全部舔净整个碗好像用水洗过一样。我看着孩子想起三年困难时期的妈妈。妈妈做好饭总是尽量让我和爸爸吃饱，自己吃锅里的残留剩饭并且把所有的碗筷儿都舔净，一粒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