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1/2)
翌日一大早,琉光阁的宫人就把长夷领了回去。
因为上次一件事情,人人都心有余悸,连端茶送水都提心吊胆,没人再敢因为她心思混沌而随意玩闹。
琴荷看着长夷,须臾,缓缓一笑,“姑娘这几日病得很重,绿儿,还不去煮点姜汤来?”
昨夜,云汲殿的內侍就传了太子的话来,提点了琴荷几句,以免她因杖责之事怀恨在心,耽误了长夷姑娘的病情。琴荷乖顺地连连点头称是,又从枕下摸出一支钗子悄悄塞过去,那內侍满意地离去,在太子面前替琴荷多美言了几句。
琴荷私下里和沈良媛身边的高公公传递消息,却迟迟未曾行动。
箫儿暗处观察了许久,终于决定自己出手。
这日,长夷的风寒刚刚有了起色,太子在内阁,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琴荷喝退一边伺候的其他宫女,说不许打扰姑娘安寝,然后随手指派了一个宫女在屋外守着,以防长夷跑出去。
长夷近来喜欢一种香料,类似梅香,又不是梅香,久闻便会产生依赖性。箫儿利用几天的时间告诉她怎样追寻香味,这日打晕了那个小宫女,在窗外撒落点点香粉,长夷起身下榻,赤足翻窗而出,脑袋磕在地上,撞出一片淤青。
她恍若没有知觉,站起来,两眼无神,抬脚往一处走去。
箫儿一路引她到了偏僻无人处,将一盒香粉交给高公公,自己回了琉光阁,在原地等待片刻,忽然急急忙忙地奔了出来,推醒了那个宫女。
“长夷姑娘呢?”
那宫女忙奔进去一看,吓得脸上血色全无,大叫道:“不好了!出事了!姑娘不见了!”
不久,元总管匆匆赶来,安排整个东宫上下出动寻找,又想要让暗处的夙羽卫帮忙寻找长夷,宁遇叼着一根草坐在屋檐上,嗤笑道:“夙羽卫直属殿下,没有殿下亲令,总管何以要我们出手?”
元禄甩袖,冷声道:“说到底,宁大人只是对她心存偏见。”
宁遇纵身跃下,这青年眼神睥睨,语带傲慢道:“我就是看不惯她,殿下又不是不知道。”复又斜斜觑他一眼,悠然道:“元大人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告诉你,就算她在我手上出了事,殿下也不会怪罪我。”
宫中上下人人皆知,宁遇跟随太子多年,一身武功深不可测,为人狡诈又无赖,平日里被宠得着实在是有些无法无天,除了太子及帝后,没人能管得住他。
偏偏这人又不是个安分性子,嘴毒心冷,没什么交好的朋友,只喜欢独来独往,在旁的人眼中如煞神一般。
元禄一时找不到长夷,便自我安慰也许她又是跑到什么地方玩去了,偌大东宫,也没谁有那个胆子公然对她不利。
他想得终究是太过美好,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有人急急忙忙跑来禀报道:“总、总管不好了!长夷姑娘……姑娘她……”
他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一副被惊吓过度的样子,元总管断喝一声:“快说!”
那人心中一吓,说话也顺溜了,“姑娘不知为什么,跑到东宫外去了,冲撞了长公主。”
元禄一听是长公主,脊背开始发凉,忙谴人去内阁外守着,自己带了几个侍卫往御花园赶去,心里已经明白这又是一件要命的大事。
待赶到御花园时,正看见许多宫女低头站在一处,她们中间的紫檀制玫瑰式椅上,正慵懒地坐着一个着紫色宫裙的丽人。黑发红唇,头带玉钗金步摇,两靥金钿明灭闪烁,含威凤眸神似天子,沉寂在一片咄咄逼人的华贵中。
在她面前约莫五步处,长夷被太监反擒着双手,正直挺挺地跪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右侧花丛,完全忽略了身边宫人的呼喝声。
清和公主微微偏着脑袋,扫了一眼长夷,像是瞧见一只恶心的蚂蚁或是衣裙上的污垢,温声道:“这野丫头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太子哥哥养着权作宠物逗乐的玩意儿,东宫里且随着她玩闹,可出来冲撞了本宫,就没那么简单了。”
长夷置若罔闻,她身边的一名內侍已磕头道:“奴才求公主放过姑娘,姑娘带有顽疾,冲撞殿下并非有意,太子殿下此时还在朝中,万一寻起姑娘来了……”
“打脊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高声喝断他的话,唇角浮出一抹微妙的笑意,柔声道:“公主宅心仁厚,给这小畜生轮回之机,让她来世再做个清白人家,莫要带着一副贱骨头,去勾引君上,谁教你的规矩,非但不谢恩,还向着这野丫头?”
那內侍惊恐地低着头,瞳孔缩了起来。
元禄大步走出,朝公主弯腰行了一礼,道:“公主恕罪,臣奉太子殿下之命,务必护长夷姑娘周全。”
他偏头低声吩咐道:“还不带姑娘回去!”
身后人踌躇着不敢上前,因都知这位长公主的性子和手腕。
清和有趣地瞧了瞧元禄,颇有兴致,“元大人是东宫总管,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本宫劝你,有些事情还是装聋作哑的好。这野丫头本宫今日偏要杀,母后前几日也同我说了,这宫里不是什么魑魅魍魉都能进来的,太子殿下是这大邺的储君,君心不宁,何以安社稷?万万不可让这野丫头乱一国皇储的心思。”
她搬出皇后,饶是太子也要细细权衡。元禄面露迟疑,微微后退了几步。
嬷嬷眼风一扫,行刑的太监手执刑杖,向长夷走去,清和见长夷始终痴呆地跪着,眼尾轻轻一挑,忽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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