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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妠脸色发白,瞧着贵人们投来的异样眼光,心中恨毒了慕青,忙解释道:“青儿,都怪娘识人不清,想着你身边没有贴身丫鬟伺候,倒也不方便;又瞧着杜鹃平素里乖巧听话,这才将她派到了你身边,哪知晓她竟是这般品行不端之人,还望你体谅娘的苦心。”
这话说得真诚,言行间梁妠倒像是为了慕青考虑,这才识人不清;短短几句话,便轻巧揭过,且显示出了她的慈母心肠。
“这些年,母亲贵为当家主母,府中事务又多,瞧错了人,倒也正常。”慕青笑了笑,道:“但杜鹃跟在母亲身边已久,竟都没有瞧出她是这般浪荡的女子,想来母亲的确是眼拙了。”
慕青这话可谓是十足的嘲讽。
在场的夫人们心中了然,梁妠浸淫后宅多年,堂堂主母,又岂会眼拙到识人不清?怕是刻意为之罢了。
梁妠心中怒火交加,眼底闪过一抹戾气,但却无法反驳,只能赔着笑道:“母亲无心之失,还望青儿切莫怨怪。”
“母亲都是为了我,又怎会怨怪呢?”慕青微笑:“但我有一事不大明白,吴先生与杜鹃便是相互有意,又怎会在我的房间行苟且之事?且又这般碰巧,竟让在场的贵人们碰了个正着?”
慕青的声音依然是温温柔柔的,但听在众人耳中,却感到有些发冷。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巧了,且这当中又处处透着疑点。
众人方才仅仅是疑惑,但听慕青这般一提,顿时也察觉出了这其中的不对劲来。
梁妠心中一紧,还未说话,便见慕青转身朝着秋雨吩咐:“去提两桶水来,将这两人浇醒;我要亲自问一问,这当中是不是有人暗中指使?”
“是,姑娘。”秋雨清脆有力的应了声,便立刻去了。
瞧着慕青这是要仔细盘问了,慕微澜倒底是没有梁妠沉得住气,不由变了脸色,正欲开口阻止,梁妠忙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可冲动。
慕微澜见此,只得将要说出口的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很快,秋雨便提了两桶冷水来,一股脑的全倒在了吴仲兴与杜鹃的身上。
初春的天,仍是有些寒凉。
且这两人皆是光溜着身子,被秋雨从头淋不到脚,顿时便打了个冷颤,逐渐清醒过来。
慕青唇角含笑,但笑意却未到达眼底。
梁妠的招数,她心中了然,这吴仲兴与杜鹃意识混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定然是中了催情香。
两桶冷水浇下去,吴仲兴与杜鹃的意识都渐渐恢复了清明。
在场的贵人们也全都看向这两人,目光皆是厌恶与鄙夷。
许是中了催情香的原因,杜鹃觉得有些头晕,但她方才抬头,便看到面前站着许多人,慕青正含笑凝视着自己。
杜鹃不明所以,却感到身子发冷,这才惊觉自己竟未着寸缕,不由惊呼出声。
因着她这声尖叫,吴仲兴也被吓得呆了呆;低头一瞧,竟也是**着身体,顿时便吓得额头冷汗直冒,忙跳了起来,胡乱抓过自己的衣裳往身上穿。
晋京的贵人们向来重视规矩礼仪,瞧着两人这般狼狈的模样,只觉得不堪入目。
待两人将衣服穿好,慕青这才淡淡问道:“你们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只问一句,好端端的,你们为何要在我的房间行苟且之事?是不是受人指使?或者这其中又有别的缘由?”
她这话一出口,杜鹃不由面色大变,心中陡然升腾起不安,竟是不自觉便朝梁妠看去。
——蠢货。
梁妠心中暗骂,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杜鹃,眼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杜鹃身子一颤,许是感到害怕,忙便收回了视线,低着头不说话。
慕青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心中泛起冷意,但她依然面含浅笑,道:“杜鹃,我在问你话,是与不是,你总要回答。”
“没有人指使奴婢。”杜鹃道。
“是么?”慕青微笑:“既然没有人指使你,那又怎会这般碰巧,你与人巫山**,竟被在场的贵人们给碰了个正着呢?”
——碰了个正着呢?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杜鹃猛然抬起头,正与慕青四目相对。
少女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溪流,但似乎在无形间,便能给人压力,仿若能洞穿人心般,让人竟不敢与之对视。
杜鹃立刻便明白了这件事定然是与慕青有关。
不然为何她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但与吴仲兴颠龙倒凤的人却变成了自己?
想到这一切,杜鹃心中恨极了慕青,但更害怕的却是梁妠。
只因她办砸了了梁妠交代的事,怕是已经没有了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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