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明白(1/3)
巴哈来自于一个普通的蛮族部落,住在昏暗潮湿的石洞改建的房屋里,童年充满了血光。
父亲老巴哈因为争抢一条不属于自己的鹿腿被愤怒的邻居用铁锤打碎了脑袋。
父亲生前一再承诺,巴哈家欠账必还,他终是把欠账提前抹平了,没给儿子留下账单。
类似这种为了简单的食物及物件而出现的命案,在蛮族部落里太常见,时不时就会从远近传来谁家与谁家怎样了,甚至出现过灭门这类惨痛的事件。
对于老巴哈之死,部族的长老当然要主持公正,往往要追溯到祖上三代,看看双方的家族给部落带来过何种荣耀,在双方的祖上都没有什么可以记录的光亮时,这名邻居因为是部落的预备猎人而得到赦免。
因为他杀死过一个威胁部落安全的敌人,对方是想从通往部落的林荫土路上,捡走帝国运输队遗落物品的边民,还是个走路摇摇晃晃的老人。
当然不止这些,邻居也曾为部落的基本建设立下了功劳,至少长老屁股下面的一把做工一般的藤椅是他从帝国边境弄来的,尽管,外人看去那不过是一场蛮族针对帝国村落的一次抢劫。
父亲的死让巴哈唯一认可的是,要想自己不被杀死,就得成为蛮族战士,而不是什么狗屁预备猎人,因为他发现,这位害死父亲的邻居总是梦想着有一天被部落推荐称为蛮族战士。
巴哈开始每天的自我训练,苛刻而不容松懈,从一个木棍到一把木槌,从一根石磨的投枪到他真正拥有了一把铁制柴刀,还不到十三岁他就成了村里狩猎队的预备猎人。
在母亲有些模糊地提醒他或许就快过十六岁生日的那个傍晚,他因为一头野猪将那个杀死父亲的邻居像野猪一样杀掉,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蛮族部落的预备战士。
巴哈此后的人生似乎已经被固定下来,始终如一的战斗杀戮,暴力洗劫,成了蛮族青年单调成长史的唯一谈资,唯一不同的是他杀人的手段越来越高明和残忍,已经具备了正式成为蛮族战士的条件。
然而蛮族战士有着祖上传承下来的秩序,也是蛮族战士的规则,那就是替代规则。
一个蛮族战士如果能被替代,那就证明他已经不行了,在部族长老反复强调与训诫之下,族人对此规则始终没有异议。
年轻的蛮族战士巴哈经常问自己,如果将来有一个族人超越并替代了自己,至少在族人眼中,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并没起到多大的作用,仅仅是被替代而已,要是那样,自己存在这个世界的理由就是让人超越并替代。
当然,所谓价值这种词汇在年轻的蛮族意识中还不会这样官方,至少,他体会到一种危机。
危机感无时无刻不左右着他的想法甚至志向,有时他感到生而无望,身体被掏空,随后,他有了自卑感。
直到某天,族人抓捕了一个流浪者,这名流浪者浑身泥泞,衣服一条条的,脸被亚麻色的枯槁长发遮蔽,始终一言不发,或者他即便说出很多话,他们也听不懂,毕竟蛮族的语系历经多年的演变也上不去台面,近乎等同于兽语。
在同族即将要将这名流浪者放在火中烤死的时候,巴哈发现对方甩了一下脸,隐藏在长发之内的目光依然那样的镇定。
于是,巴哈争取到了这次亲自处决猎物取得‘一人’战功的权力,无外乎让他的同族竞争对手一根胫骨折断。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强烈愿望,这要是在一年前,巴哈绝对选择留着同伴的性命。
余下的时间,行刑人巴哈有权与猎物待上一会儿,或许可以问出来就近的村落还存储了多少粮食甚或还有多少被武装起来的农人威胁到了部落。
这个问题巴哈一直没问,而是将对方用及其粗暴的方式带出去,在族人对那名流浪者报以同情的目光下,来到一个很隐蔽的山洞之内,这里是巴哈用来祭奠父亲的地方。
头一天,巴哈倒是有些不耐烦,心情也略微矛盾,他希望这个流浪者并没有自己期待的那样奇特,不过是一个迷路的人,或许连旅者都算不上,至少对于部落不会有什么深度的企图,类似这种流浪者落到蛮族的手里都只有一个下场,作为行刑人也不会为难。
当然,巴哈在内心深处也隐隐希望,这个弱不禁风的流浪者也可以选择逃跑,自己也没必要去追杀。
第二天,巴哈发现即使自己狩了一天的猎,回到山洞的时候对方还在那里,在自己丢给对方一块半熟的羊腿之后,对方似乎明白了巴哈的用意,索性一言不发,而是用了一个树枝,在潮湿的地面画了一个星月的图案。
巴哈就这样看着这个图案,说实话从他记事起,就没有看过这么复杂的图案,他认真地随着对方的笔迹,一点点地搜寻着,认知着,直到他发现,对方给自己打开了一扇门,这扇门只要推开就有一个新的天地。
他决定,这个猎物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就是自己的私藏,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发现,他随便找到了一具被野兽咬死的尸体代替了这个流浪者,如果对方决定离开自己那也无妨。
第三天并没有什么变化,巴哈照旧在睡前想着流浪者画出的图案,直至第七天的夜晚,在油火的熏烤之中,他们开始了用图案交流,又过了十余天,他们居然可以用简单的肢体语言和轻微的支吾声彼此可以交谈了。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原本应该被烤了吃掉的流浪者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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