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局(1/2)

一块小小的桂花糕，让她恢复了一点力气，但同时也唤醒了她饥饿的肠肚。

越走，越感觉脚步发虚。

她没有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只是坚决地往刘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红豆乖巧地伏在她的怀中，不时发出一两声慵懒的叫声。

但走了一段路之后，华衾的步伐却越来越艰难了，胃部传来的疼痛，还有那该死的眩晕感，让她不得不把脚步放慢，额上渗出越来越多的汗珠。

不，再坚持一下，她必须要离开这里，逃得越远越好。

为了不让自己晕过去，华衾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弥漫，一丝殷红在她的嘴角处渗了出来。

可这是并没有将她的神志拉回来，昏昏沉沉的感觉越来越浓郁。

“咚……”的一声闷响，一身白衣的少女，狠狠地栽在了街头上，身子蜷缩了一下，然后，一动不动。

“喵~”

深夜，白猫凄厉地叫着，围着少女走了一圈又一圈。

可是地上那蜷缩着的少女，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夜里的露水，把白猫身上的皮毛都打湿了，可是它毫不在意，仍然不知疲倦地围着少女转圈，似乎只有这样做，才将她唤醒。

“当！——当！当！当！……”

打更的声音从悠远的巷子里传来。

……

华衾无力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入目是一顶白色，但已经有些发黄的帐子。短短几天的时间，她竟然昏过去了两次，而每次醒来，躺的地方都不一样。

“红豆……”她开口唤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得快要着火了一样。那嘶哑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但她却顾不上这些，她明明记得，自己昏倒前，还是将红豆紧紧地护在怀中的。

红豆较之其他的猫咪，要聪明许多，就连刘府都能混进去，甚至将她救了出来。

这会儿华衾能确定自己的处境是安全的，但红豆竟然不见了，多少会有点担心。

她并不认为红豆会在这个时候去给她找食物，因为房间内不远处的小几桌上，正放着一盘点心，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但果腹是没有问题的。

她更加不会认为，红豆在她昏倒之后偷偷离开了，因为红豆一直对她不离不弃，她相信绝不会在她有危险的时候离开她半步。

她唯一的担忧，便是怕红豆遇上了什么意图不轨的人，红豆虽然聪明，但它再聪明也只是一只猫咪，根本分辨不了人心的善恶。

“红豆……”华衾再次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依然没有看到那个记忆中的白色的身影。

她支撑着自己，慢慢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这里的一切摆设，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陌生的环境，没有让她感到不适。因为在太尉府中，她过的也并不是锦衣玉食的日子。甚至，她连棺材都躺过，此时，自然就没有什么不适。

但这个地方有些奇怪，她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脂粉的香味。

她刚想从床榻上下来，那该死的眩晕却又瞬间将她淹没了。

“哎哟，姑娘你醒了？”一道甜腻腻的声音响起，把华衾吓了一跳。

一个肥硕的妇人走了进来，头上插满了珠钗，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走起路来身上的肥肉都是一颤一颤的。

她走到床边，笑眯眯地看着华衾。

华衾亦是看着她，但此时心中满腹疑惑，是这位妇人救了她？那么红豆呢？

一想到红豆，华衾心中的焦急又加重了几分。华衾尽量忽视眼前这妇人夸张的装扮，心怀感激的问道，“这位夫人，是您救了我？”

胖妇人那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精明地转了转，笑道，“是啊，看你一人晕倒在街头，怪可怜的。现在身子可有觉得不舒服的？”

华衾摇摇头，虽然眩晕的感觉还是有，但她知道，更大一部分原因是饿的，毕竟晕了两回，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除了一块小小的桂花糕，她腹中粒米未进。

华衾想了想，有些迟疑的问道，“夫人遇到我的时候，可有看见一只白色的猫？”

“是有一只白色的猫咪，我一起带了回来，猫咪很讨喜，我这院中的姑娘看着喜欢，便抱着玩去了。”

听到红豆没事，华衾到底是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她只有红豆了，她自然地把红豆当成了她的亲人。

太过惦记红豆，华衾反而没注意到，怪异的神色从那胖妇人脸上一闪而过。

“姑娘你刚醒来，身子还虚着的，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胖妇人说着，把小几桌上的点心端了过来。

在点心递到华衾面前的那一刻，她心中泛起了一阵暖意，因为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就再没有人对她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太尉府的下人，向来都是直接把吃食丢在桌上，连冷眼都不曾给过她一个，从来不把她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

虽然眼前这妇人看着……有点奇怪，但自己与她素不相识，她出手相救不说，现在就连点心，都送到她的嘴边。

华衾捻起一块有些粗糙的点心，小心翼翼地放到口中，顿时心中思绪万千。

在父亲面前，她很要强，从来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除了红豆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她，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他人关心的感觉了。

“慢点慢点，别噎着了。”胖妇人又转过身，给华衾倒了一碗茶。

肥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