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1/2)
拒绝了方大娘让“表哥”来她家睡觉的善意,古大姑娘撒谎不眨眼,假装羞涩地说:“我们有婚约,很快就成婚了。”
这个时代对未婚男女还是宽容许多,虽然睡在一个屋檐下也不合礼教,但是农村人,古微微又确实没有其他家人,总觉得还勉强可以接受。
方大娘的笑意,这才自然起来,却还是拉着她的手嘱咐:“你表哥既然找来了,你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不如早点把事情办了。你一个姑娘家家,太不容易了。”
古微微:“……”
拎着鸡,几乎是逃回家,古微微踮脚往屋里看看,苏安还在睡觉,不由放轻脚步。
很想吃叫化鸡,可是苏大爷现在更需要鸡汤,她把绑好爪子的鸡丢到厨房门口,进去烧水。望着快要见底的水缸,她也发愁,她也不会用扁担,每次都是半桶半桶从村中间往回拎水,以前自己用还好,现在多了一个人,早上得多跑两趟了。
羡慕那些强壮的女人,担着满满两桶水,毫不费力。春花遇见她,每次都给她挑水,但是她也不好意思,所以都是天蒙蒙亮,最早就去取水。
叹着气,她烧上水,水沸之后,倒在洗菜盆里端出去,又回去取了一个干净的碗,拿起苏安的匕首,拎起鸡脖子,一刀下去,温热的鸡血汩汩流了出来,本来还挣扎的大公鸡慢慢僵硬。
苏安其实在她回来的时候就惊醒了,下意识握住身边的剑,待透过窗户看到她背着背篓,拎着一只鸡,做贼一般掂起脚尖走路的可笑样子,一下子放松下来。
看到她偷用自己贴身匕首杀鸡,他有些愤怒,看到她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他又想起她下午替她处理伤口时候的熟稔,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夕阳照射在蓬门小院中,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她飞快地拔着鸡毛,脸上神情愉悦——一幅违和却又和谐的图片。
“表哥,你醒了?”
古微微炖好鸡汤,做了手擀面,进屋来“查房”,看到苏安倚靠着墙壁坐着,眼睛半睁半闭,笑着问他。
“伤口疼吗?有没有觉得发烧?哦,觉得冷?”伤口那么重,发烧是难免的。
苏安冷漠地摇头。
古微微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并不觉得生气,走上前来伸手就摸他的额头。
苏安在额头上贴上一只有些凉意的手,顿了一下之后才打开她的手,呵斥道:“你在做什么?”
他有些懊恼,他竟然如此没有警惕,让这个傻姑得手。
“看你有没有发烧。”古微微看着自己有些红的小臂,也有些恼怒,“你以为你是苏仲基,我要占你便宜啊!活该你发烧,烧傻你算了!”
“苏仲基是谁?”苏安迟疑地问。他没有感觉不舒服,对发烧不发烧也不在意。
古微微没好气地说:“我老公。”
他现在还是低烧,晚上会不会高烧?晚上再给他熬一碗退烧药,最好去方大婶那里要一碗烧酒,晚上给他擦身。
“老公是什么人?”跟古微微很关心他身体状况相反,他只对她的话有兴趣。
古微微翻个白眼:“夫君!相公!”
“你嫁人了?”苏安震惊,立刻问道,然后看一眼她垂下来的头发,“那你为什么不梳妇人发髻?”
“他死了。”
她跟那个时代,不亚于生死离别。
古微微想到自己再也吃不到她的披萨,再也看不了韩剧,再也不能跟闺蜜出去逛街看电影,不由悲从中来,红了眼圈。
苏安却以为她在为死去的夫君痛苦,半晌没说话。
现在,也要好好生活,我不开心,爷爷在天上也会不开心的。古微微默默地对自己说。做好心理建设,就听苏安说:
“你夫君死后,你就被卖了?”
古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瞎话,只好胡乱点点头。
苏安真是完全误会了,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悲惨的故事:古微微克夫被卖,想来也是娘家没人,辗转流离,现在独自一人艰难度日。她对夫君既爱又恨,所以提起他才会悲痛,但是又不肯为他束发。她现在这般疯癫的性格,大概也是受刺激过度。
“朝廷鼓励生息,并不强求寡妇守节,你这般年轻,日后还有大好姻缘。”苏安忖度半天,才干巴巴地说道。
古微微不知,这是苏安第一次安慰别人,很是不容易。
“算了,”她不在意地挥挥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嫁了人,伺候公婆,伺候男人孩子,家里家外,没完没了。男人没出息,容易回家打女人;男人有出息,又会三妻四妾……”
说到这里,古微微不由想起村里的女人们,活得真的都很艰难。真是个该死的时代。
“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可以?”苏安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古微微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跟三观相差十几个世纪的人讨论三观,真是三观尽毁。
“我认识草药,会看病,嗯,虽然现在大家都不知道,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凭借一技之长完全可以养活自己。”古微微说,“哦,我得去看看鸡汤了,你再躺会儿,晚上我用鸡汤给你下面条。”
说完,她蹬蹬蹬地,一阵风似的出门去。
苏安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份。
鸡汤撇去浮油做汤底,煮上筋道的手擀面,下面卧上三个荷包蛋,再来一把小青菜,汤鲜色美,让人食指大动。
这次古微微聪明了,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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