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鬼谷纵横:捭阖(1/2)
纥骨大怒,偏厅之内,霎时间有剑拔弩张之势。
薛兰已经摸到了腰间匕首,摒弃左右,自不会不带兵刃。却见严瑜向他猛打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薛兰这才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这纥骨乱了方寸,自己居然也乱了方寸。揣情之法,令纥骨恐惧生愤,纥骨的变化,也令薛兰自己加深了恐惧。
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哪怕是纥骨陷入深深的恐惧,怀疑自己的一生,怀疑自己所笃定的一切。
那他就能放弃自己的族人,放弃自己的一切,帮助汉人,与鲜卑为敌吗?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薛兰眼见着,纥骨似乎盯上了门前长案上的瓷瓶,心悬起来了。
纥骨这魁梧的身躯,持一花瓶,杀他二人不在话下。
“纥骨,我待你奉若上宾,难道你要伤我二人吗?”
就在纥骨蓄势待发之时,严瑜一声厉喝,像是定身咒一样,将纥骨狠狠的定在那里。
严瑜话没说完,语气中满是唾弃:“我以为,塞外的汉子,如我五原儿郎一帮豪爽,有任侠之风。今日你对我二人,生得歹意,当真是个不义之徒。”
“我……”
纥骨有口难言,一句不义之徒大帽子扣下来,还真难以招架。
“我待你如宾,送你出塞,你觉得某严瑜羞辱于你。难道命人斩绝,才算对你纥骨尊重吗?”
“我……”
“既然如此,你何不自刎当场,已死明志?尔不义,某不能不仁。定当肥犬祭之,使你魂归赤魂山!”
说罢,严瑜愤而离席。从门外侍卫,拿来一把环首刀。
“苍啷啷!”
刀仍在地上,严瑜口中厉喝:“刀就在这,杀我、自刎悉听尊便。”
薛兰心头一紧,这严瑜兵行险招,实在太险。鬼谷纵横之术,讲得是游说君主,稍有不慎,身首异处,所以纵横家都是冒险之徒,而且少有善终之人。
严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纵横家,如今用到了捭阖(baihe)之法。所谓纵横捭阖,捭阖之法,也是纵横之术的精髓。
故言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爱好、财利、得意、喜欲为阳,曰“始”。故言死亡,忧患、贫贱、苦辱、弃损、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诛罚为阴,曰“终”。诸言法阳之类者,皆曰“始”,言善以始其事;诸言法阴之类者,皆曰“终”,言恶以终其谋。
其意乃是安乐、富贵、尊荣、显名、嗜好、财货、得意、情欲等,属于“阳”,叫做“开始”。而死亡、忧患、贫贱、羞辱、毁弃、损伤、失意、灾害、刑戳、诛罚等。
显然,严瑜开始行“阴”之术。
这只是个开始。
捭阖之道,以阴阳试之,故与阳言者依崇高,与阴言者依卑小。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由此言之,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为小无内,为大无外。益损、去就、倍反,皆以阴阳御其事。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随而入。阳还终始,阴极反阳。以阳动者,德相生也;以阴静者、形相成也。以阳求阴,苞以德也;以阴结阳,施以力也;阴阳相求,由捭阖也。此天地阴阳之道,而说人之法也,为万事之先,是谓“圆方之门户”。
就是说捭阖之道,要从阴阳两方面来试验。因此,给从阳的方面来游说的人以崇高的待遇,而给从阴的方面来游说的人以卑下的待遇。用卑下的来求索微小,以崇高来求索博大。由此看来,没有什么不能出去,没有什么不能进来,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用这个道理,可以说服人,可以说服家,可以说服国,可以说服天下。要做小事的时候没有“内”的界限;要做大事的时候没有“外”有疆界。所有的损害和补益,离去和接近,背叛和归附等等行为,都是运用阴、阳的变化来实行的。
阳的方面,运动前进;阴的方面,静止、隐藏。阳的方面,活动显出;阴的方面,随行潜入。阳的方面,环行于绺和开端;阴的方面,到了极点显就反归为阳。凡是凭阳气行动的人,道德就与之相生;凡是凭阴气而静止的人,开拓热就与之相成。用阳气来追求阴气,要靠道德来包容;用阴气来结纳阳气,要用外来约束。阴阳之气相追求,是依据并启和关闭的原则,这是天地阴阳之道理,又是说服人的方法,是各种事物的先异,是天地的门户。
如今,严瑜将纥骨押到了阴的极限。接下来,要转阳了。严瑜彻底的摧毁纥骨心中的意志,应该许以重赏,以示拉拢了。
但是,纥骨眼前就是环首刀,他不会怒而生愤,挥刀斩此二人吗?
他当然不会,严瑜甚至没怕过。
纥骨心中,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他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檀石槐,甚至怀疑整个鲜卑部族。
先前一顶不义的大帽子扣下来,这是纥骨仅剩的遮羞布了。若是认了不义,那他纥骨,高贵的鲜卑部族。拓跋部如今的部落大人,他到底是什么?
果然,纥骨瞥了一眼环首刀,都没有一丝犹疑。箕坐在那里,哈哈大笑:“你汉人真是有趣,难道我纥骨四下打量,就是要伤你二人吗?我纥骨死,我拓跋部定后继有人。你二人死,汉人之中定还有能人。
还是留着你们两个书生,占着五原郡高官要职。不然再来几个吕布,我鲜卑攻入汉地,恐怕要晚上几年了。“
几乎是原话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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