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跟天下百姓要了一壶酒(1/3)
龙王府差不多算是翻天覆地,可青苍城倒是没有如何大动干戈,对城内流民而言,也就是多了些几百颗亮闪闪的光头,消息灵通一些的,知晓有一支八百人的骑队星夜入城,戊守龙王府,这支精锐骑军一律白马白甲外带佩刀携弩,气势雄壮。北凉掌控青苍已经是既定事实,既然没有屠城,反而不断有物资涌入城中,许多平日里有价无市的稀罕物件,一夜之间就在青苍雨后春笋扎堆冒头,大多数流民也就顺水推舟地得过且过,也不是没有出城逃难的百姓,不过门禁宽松,没有任何阻拦,过了些日子,这些有点家底的青苍权贵默默冷眼旁观,见城内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又悻悻然返回城中。青苍除了城门摆锅送粥,还在大街小巷张贴榜文告示,一个姓陈的北凉年轻士子暂任青苍城牧,龙王府摇身一变,成了新州牧的官邸,北凉不再对青苍禁运盐铁,而且城牧大人开始着手制定户牒,听说只要是通过审查的青苍百姓,将被准许进入北凉道三州最富饶的陵州做生意,有心人都咂摸出了春雨润物细无声的感觉,自然是有人悲有人喜,不过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穿上龙袍的周浚臣反正是很欣喜,北凉王做事就是爽利,北凉都护褚禄山以及经略使李功德两人手批的官文已经下达整个陵州,他若非还要帮着陈城牧收拾青苍城的烂摊子,原本都可以拖家带口赶赴陵州粮仓的黄楠郡担任郡守,这个郡守可是实打实的肥缺,上任主官宋岩如今贵为陵州别驾,分明是一块升官发财的风水宝地,周浚臣这棵墙头草有点很好,只要不需要他卖命,之外给了他十分好处,他就能出十分力,半点不含糊,这半旬在城内给人生地不熟的陈城牧鞍前马后,那叫一个任劳任怨鞠躬尽瘁,原本一个可以君王日日不早朝的土皇帝,这些日子里就没有睡过几个饱觉,转眼间成为后娘养的青苍亲兵既有怨气也有惊惧,夹在新主和旧部两头中间的周浚臣,真是又当媒婆又当新妇,上火得满嘴冒泡,不过俨然以郡守大人自居的周浚臣精气神不错,有了盼头的人物,多半是如此,再短视眼浅,只要让他看得见前途,就不怕累。
夜幕将落未落,赶在在门禁之前,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一队白马轻骑的护送下,单独走上破败不堪的城北围墙,看到束发成武当黄庭道冠样式的家伙就蹲在城头上,腰悬双刀,远眺北方,书生顺着刀客的视线往北望去,北莽姑塞州,去年那场一边倒的战事,看似是北凉铁骑出人意料的大获全胜,可书生心知肚明,只是把北莽打痛了,远远没有让其伤筋动骨,总体上说是利弊参半,好处在于姑塞州被碾压得千疮百孔,烽燧和驿路十去**,一时间很难让大股骑军挥师南下,坏处则是打醒了北莽,南朝几位军功显赫的大将军会在肚子里开始重新衡量凉莽双方的武备战力,下一次战事全面拉开帷幕,北凉就再难如此轻轻松松,以势如破竹之势长驱北上。新任青苍城牧的年轻人走上前,轻声道:“见过北凉王。”
徐凤年转头笑道:“锡亮来了啊,这半旬见你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都没好意思找你喝酒。”
陈锡亮笑了笑,没有如何附和,这恐怕也是他跟徐北枳不同的地方,后者跟世子殿下相处也好,还是跟新凉王待在一起,从来都是该讥讽的讥讽该白眼的白眼,从没有寄人篱下的悟性,陈锡亮则不同,一直谨守本分,当时徐陈两位世子殿下的心腹幕僚“分道扬镳”,徐北枳外放龙晴郡,陈锡亮则在清凉山王府深居简出,住到了听潮阁重要到了许多北凉将军都没有想到的地步。像离阳在几次吃了大亏的战事之后,当今天子那会儿被朝野上下骂成了天底下头一号的败家子,国库告竭,前个十年,朝廷在许多名臣巨卿的瞎谋划下,把整条战线南移了两百里,裁撤了许多军镇塞堡,这当然不是全错,甚至确实让离阳朝廷得以喘口气,慢慢修生养息,南移的战线也得以愈发巩固,但是为何顾剑棠执意要冒着巨大政治风险,被御史台以及兵部以外五科给事中扣上穷兵黩武的帽子,也一定要战线北推?按照顾剑棠的本意,朝廷这条已经吃掉帝国将近一半赋税的漫长东线,不是集体北上,而是有选择地恢复十六个雄关军镇,只是哪怕有碧眼儿竭力支持,以及顾剑棠得到总领北地军政的诰命之后,也不过是建成了六座,再后边,你也清楚,新兵部尚书陈芝豹这么一个被赵家天子欣赏的宠儿,也只能去跟各有小算盘的满朝文武们虎口夺食,加上不知如何跟碧眼儿顾剑棠达成一致,明面上退了半步,暗地里前进了一大步,裁撤掉新东线一些有重叠嫌疑的次要军镇,这才好不容易从朝廷嘴里在旧东线上恢复了‘六后又三镇’,陈芝豹离任时,加在一起,不过才让顾剑棠心目中完美的东线大局完了堪堪过半,这九大吞掉金银无数的新镇,它们的用处,不是什么一口气就让北莽铁骑拦在北边,而是死守,不要脸不要命的死守,试图做到跟当初王阳明困守襄樊城一个德行,它们的真正用意,是让抱有速战速决心思的北莽,知道硬攻不下,一旦绕道而行,他们的补给线就得受到这些军镇精骑的骚扰,不说切断,最不济会疲于应付,离阳就算前期落败,一败涂地,把整个新东线双手奉上,任由北莽兵临城下,一路打到了太安城,那也无妨,只要各地藩王勤王建功,到时候有这九座军镇遥相呼应,很有希望让北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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