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 第33章 杂耍艺人(1/2)

这个小镇没有名字，来往的风尘仆仆的旅客也懒得打听，然而店名却很突出，不高的木板楼上，横挂一块招牌，表明商铺的营生，卖蔬菜水果的写上生鲜蔬果，卖饭的则写上四海饭店。各类店铺，仅此一家，倒是免去了旅客选择的烦恼，相应的价格贵得惊人。

诺枫想要一张能够睡觉的床，以及能够使用的卫生间，穿过那片漆黑的森林来到这里，身体已是又累又饿，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旅店的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生意人，坐在摇椅上的他似乎很少移动，他有一个上尖下圆的大头，白灰般的脸上反射油光，肥厚的双下巴宛如箍在脖子上的两根麻绳。他趴在柜台上，眼睛要睁不睁，层下巴摇晃着，嘴唇上的两溜黑胡须翘了翘，俯视着眼前的小男孩，用一种尖锐的声音道：“本店寸土寸金，泥巴与黄金同价，没钱的人不要站在这里！”

诺枫听了很泄气，道：“那我睡哪里啊？大叔？”

但柜台上的那颗头早已缩了回去，摇椅摆动，只微微听见呼噜声。

诺枫无精打采的走出去，心中嘀咕道：“早知道就该带一些钱在身上了，这个大叔真小气！算了，还是自己找个地方睡吧！”

街道虽不大，过往的旅客却不少，头戴遮雨帽的僧人，腰挎大刀的武士，以及肩扛厚重铁担的大汉，来来往往的走在昏暗的街道上，诺枫穿梭其中，漫无目的的看着一间间走过的商铺。

走不上多久，一个头戴珠冠，脸上涂着红白油彩的杂耍艺人吸引了诺枫无聊的目光，他披着一件暗红披风，几乎遮住了里面的纯红锦袍。他原地转着圈子，脸上的红白色彩好似化成一团旋转的光雾，趁着围观的人们目眩神迷之际，他的手飞快一抹，就变成了另一张花脸，青红相间，一双眼睛周围则遍布黑夜的深邃黑色，更令人吃惊的是，仅仅在手一抹的一瞬间，下颌上还长出了长长的黑色胡须。

诺枫歪着头看他，竟没看清他是如何变脸的，还有那一缕胡子，若说是凭空长出，夜未免太快了些，若说是他的手极快，那这个人一定是他见过手最快的人了。

艺人粗着嗓子唱了起来，不同于一般歌曲引人振奋，听起来是一种奇异的腔调，好像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宛如莽汉咆哮，黑色油彩里下一双的眼睛忽然射出威光，“吾乃混世魔王——程咬金是也！”

周围响起掌声，一个身穿红衣，头上挽着辫子的乖巧小女孩便适时走上来，双手捧着一个脸盆大小的木盆向喝彩的人们讨钱。连续的金贝碰撞声响中，红衣女孩已走到诺枫面前，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等着他付钱。

诺枫身无分文，然而还有不少卫生纸，他摸出一卷卫生纸，轻轻放在木盆里，低语道：“这个用钱才能买到，你上厕所时能用到它。”

小姑娘脸上浮现一抹红晕，随后离开，转身时又看了他一眼。

诺枫睁大眼睛，看着那杂耍艺人，就等他再一次表演，暗暗道：“这一次我不会大意了，一定能看清楚他的手法。”

然而红衣小姑娘收完一轮钱后，这花脸就手一抹，青红的油彩不见，连那把黑胡子也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花旦脸，柳眉细如月牙，双眼亮如星辰，肤色粉白，嘴唇殷红，更惊异的是声音也变了，娇滴甜美，“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她盈盈弯腰。

诺枫看得目瞪口呆，“这……这也能办到！？”几乎在这一瞬间，世上所有的疑问都浓缩为一团，塞进了他的脑海里。

“世界从来都是充满疑惑！”他惊讶的想。

杂耍艺人开始跳舞，跳得血脉偾张，柔弱无骨，舞动的四肢如春风微摆的柔弱柳条，将男人们的视线都吸纳过来，控制着他们的呼吸急促。忽然暗红色的披风落地，她曼妙的身段得以更清新的展现，时而双臂张开，仿佛要迎纳世界，时而把身体弯曲为一个弓形，仿佛要仙女飞升。围观的人多半是成年男子，一见这等舞姿，额头上都见了汗，喉头口渴似的颤动。

红衣小姑娘端着木盆，适时的上来讨钱，诺枫便给了她一卷卫生纸，低声道：“这个大姐好厉害，她跳着好奇怪的舞！”

红衣小女孩对他的感叹不以为然，微笑道：“我们认识你哟，你是不是叫诺枫呀？刚刚才从桃木梳手里逃出来？”

诺枫更加不可思议了，十分惊讶道：“这你也能知道，你们说得没错呀！”

红衣女孩又道：“我还知道她要把你带入云海泽呢！那里是个可怕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能去。”

诺枫点点头，“对啊，我从来都没想去过。”

红衣女孩忽然抓着他的手，道：“那么跟我来。”

诺枫茫然的跟着，他现，有许多视线同时聚集在了他身上。

红衣女孩将一面铜锣交给诺枫，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诺枫将铜锣提起，金澄櫈的镜面映出他茫然的脸，疑惑的问：“我要做什么？”

“敲锣啊！”红衣女孩说，“大姐表演时，你就用这面锣提醒人们来看。”

“我不敲锣，我还要回汤粥村，大家都在等着我回去呢！”诺枫丢下铜锣，抽身离去。

杂耍艺人红衣飘动，转到诺枫身前，躬身用那怪异的京调唱道：“相公——哪里去呀啊呀——”她声调拉得很长，就像鼓风机吹风似的，一边用衣袖捂住殷红小嘴，故作羞怯。

“回汤粥村啊！”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