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云鬓花颜金步摇(2/2)
长梦多,听说罗慕之聪明颖悟,十三岁就中了秀才,在杭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神童了,若再过上几年,真等他中了进士,肯不肯认这门亲事都悬着呢!罗老爷子才提起这事,崔阁老就乐得就坡下驴,爽快地答应下来。连婚期都定了!几个月之后,她就要嫁为人妇,叶绮还真有点紧张!
刘氏却不曾在意叶绮起伏的心绪,在她看来,早早地把家里大大小小的拖油瓶打发掉,她就可以清净了!
刘氏笑道:“今儿我跟你舅舅来,是要嘱咐你,该绣嫁妆了,时日是仓促了些,不过你的针线功夫一向娴熟,我也尽是放心的——能有这样的好亲事,可见我和你舅舅疼你!”
刘氏的心里是不大舒服的,昨儿逸书跑回娘家,哭诉承平伯世子平庸无能,家里只靠着禄米过活,越发的清寒了,刘氏也是又心痛又无奈,当初给女儿定了承平伯家,原是图世子老实忠厚,逸书进门之后不受夫家的气,谁知凡事有利则有弊,夫妻相处时,逸书可以呼风唤雨,家道中落,却让她缚手缚脚,穿戴气派都不如人家,逸书连往日相好的姐妹都不大来往了。
想到这锥心的事,刘氏不觉又信口开河起来,“这门亲事原是订给逸画的,岂能错的了?你也算是高嫁了!”气得崔阁老两肺直扇!这个婆娘,越发得不知所谓了!虽然叶绮早就从芳姨娘的口中得知罗慕之原是与逸画订过亲的,可经由刘氏之口说出来,这又算什么?难不成亲生女儿剩下的,才给了外甥女!
刘氏见崔阁老气得胡子一抖一抖,也知道说漏了嘴,幸亏崔阁老几十年混迹官场,涵养功夫深厚,依然温声叮嘱叶绮道:“罗家是江南首富,家里头膏粱锦绣自不必说,但说到底也是商家,舅舅我虽不才,大小也是阁员,正二品的户部尚书,你虽是外甥女,可这十几年来在我膝下长大,与亲生女儿无异,罗家若有人想在你跟前造次的,只管挺起腰来,不必畏惧他们!”
叶绮微笑,福身施了一礼,道:“舅舅给我订的人家,必然是家风清正,夫婿正直,外甥女想来必不会受什么委屈。”却暗自寻思,真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也只好由她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不说京城与杭城千里之遥,就算真的诉苦诉到崔府来,又有什么用呢!
叶绮从小就明白,许多苦楚,与谁说都无用,哪怕你的苦处比山高比海深,旁人对这些事情的兴趣,也不会超过一折戏文。所以,无论逸画怎么刻薄她,丫头怎么拜高踩低地轻视她,她从来不对任何人倾诉,只是默默地寻找机会,讨还公道。
及笄的生辰宴之后,叶绮就忙碌了起来,忙着为未来的夫婿做衣裳鞋袜,为公婆妯娌小姑绣见面礼,大到绣屏,小到香袋荷包,尽管有依兰和剑兰两个帮忙,叶绮夜夜扑倒在红木阳刻藤蔓硬榻上的时候,还是颈酸腰痛。
花枝摇落一地清冷月色,青芙院里挨挨挤挤地植满了木香,密密层层的枝叶如一匹苍绿的羽缎,打着斑斑点点的花骨朵儿,叶绮折了几枝搁在床头,花瓣娇柔胜雪,映着皓月,沁出凉凉的清香。
逸画的婚期也订下来了,她只比叶绮年长一岁,原是该过两年才嫁的,但前有流霞庄的缘故,崔阁老也生怕这事拖得长了又生出闲话来,不如早嫁了尘埃落定的好。
逸画的婚期比叶绮早几日,女红却大大不及叶绮,针线上的人又不似以往那般奉承过气的四姑娘了,芳姨娘只好拿出私房银子来请外头的针线娘子帮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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