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兰梦记四(1/2)

兰梦记4

绿叶荫子

小辉听见鹤丸发毒誓，便疑惑道：“你莫不是趁我出去，又把三日月给欺负了？”三日月道：“无事，刚才我们在这里玩笑话儿，不巧被义辉公听见了。”小辉道：“真是玩笑便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善静人，遇事都是温柔和顺再三忍让的，就算真吃亏，受了欺负，也不对人说，不求公平，只求息事。这却不行，忍让的人会闷出病来，有空儿咱们也欺负欺负老鹤，趁他昏着时候拿他开开心，让他尝下他自己挖的坑到底是什么味儿。”

鹤丸知道小辉拿他针砭，笑道：“三日月跟我说了，从今往后我得改了这乱挖坑的老毛病，文人们常说挖坑难填，我这一铲子不光挖了个难填的，还把自己也拖下去了呢。”小辉道：“三日月跟你说了便好，我却担心这事儿挑不明，他受了你气不敢往外说，也不敢跟家里人说，生生忍着，忍得不好。”三日月道：“无非就是这点子事，也不用特意遮遮掩掩的，算不得什么，双方说开了也就好了。”

言罢，小辉和鹤丸自去做饭，三日月刚醒，一时没有什么力气，就含笑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邯郸和狐之助买来了烧饼馒头，粥也好了，大家坐下吃饭。饭罢洗漱了，黑兔和小辉送了三日月回房间，鹤丸说要回去看看别人，就离开了。小辉知道三日月这时候还离不得人，就没有走出去，而是趴在他身边，问道：“你现在可好些了？腰上还疼不疼？”三日月道：“好些，只是没有全缓过来，身上还疼，怕是过一会还得上药，你也知道，鹤丸那东西带着吸盘软刺，很是厉害，他冒冒失失地来这么一回，我怕是要疼上几天。还好我没打算要生他的孩子。”

小辉道：“你莫不是发烧了在胡说？你是个雄刀，怎能生下孩子？”三日月道：“雄刀和雌刀没甚分别，如果都用法术，是同样能怀胎的，只不过怀胎的地方不一样。”小辉道：“怎地不一样？”三日月道：“雌刀省事些，怀在腹中，到了时间正常生下来也就是了，也没什么痛苦。雄刀怀孕，胞胎依附在临时长出来的一片翅膀上，生的时候也有疼痛，不会要命，只是疼些，用点药也就不疼了。如果是堕神，有了长久的翅膀，就直接依附在翅膀上。”

小辉道：“我却还是不太信的。”三日月笑道：“信不信由你，能不能在我。”

她见他笑的有些牵强怪异，担心他又要出事，按住他问道：“你前些天到底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想起了什么委屈？一个人跑去那么冷的地方，却让我担心死了。”三日月垂眼，淡淡道：“却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我……我怀孕了。”

小辉闻听他言，吃了一惊，道：“你怎么可能会怀孕？”三日月就道：“之前我和您同房的时候用了海马咒，想要给您生个孩子。因为现在我又没办法出战，长谷部他们能够奋勇杀敌，可我在战场上连刀都不敢拿起来。思前想后，我只敢生孩子，为您绵延后嗣了，只是我身体不争气。用咒怀上了，却是我的一个分灵——别家本丸之前被碎了的，投到这里来了。”

小辉道：“就算是真的，你为什么要出走寻死呢？”三日月垂泪道：“真的倒是真的，只是孩子身上没有您的血脉，我不想要。”小辉道：“别说这样话，只要挨到十月满足，生下来就是个小侯爷。”三日月道：“付丧神的孕期却不是十月，一般五六个月，快些的四个月也就生下来了，若是不早些处理，生下了也只能后悔难过。”小辉道：“别处理了，这也是个苦命的，咱们养着，横竖本丸里也养得起几百人，我挣的钱也能养他，大不了我再找一个兼职好了。”

三日月道：“却不需要义辉公找兼职，三条家在神域有产业，有神社和祭田，也养得起孩子，之前我写戏，卖稿的积蓄也能养活孩子，只是我却心里难受，毕竟这会子怀了，却不是你的。”

小辉听了失笑道：“论理，真算起来也该是我怀你的，哪儿有男子给女子生孩子的理儿？”三日月道：“人不能为者神为之，哪里有背理处？”小辉见他说得颇自然，便将信将疑地把手伸进他翅膀里，笑道：“我却还是不信，你不是说怀了么？怀在翅膀上，让我摸摸？”

三日月闭着眼道：“左边第二支翅膀上，你向着里面能摸到。”

小辉伸手进去，在重叠丰厚的羽毛之间摸到了一个多长出来的东西，原是七八根增生的细骨围成的一个笼儿，周围有软密的细羽遮掩着，笼儿里似乎有个活物，扑扑跳动，小辉摸了又摸，确定这个笼儿里的活物的灵力真是三日月的。这时候只听三日月又叹道：“壁柜里有他的本体，怀上他的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信和刀，也没问我要不要留，就送来了。”小辉见他不想留，就不舍地问：“不要就刀解送回去如何？”三日月道：“解不得，我找刀匠试过，也碎不得，我给了他两刀，他碎了，可是第二天又拼起来了，大抵是投胎到了这个本丸里，体质也要和我们变得一样。”

小辉道：“也许是体质一样才来投胎。”三日月道：“谁晓得呢。”小辉道：“听我一句，留着吧，你这身体，大概是打不得胎的。”三日月道：“留着，心里怪难受的，苦命人总爱为难苦命人，我也不例外，我怕见了他为难他。”小辉道：“要是你怀上我的，心里会不会好受点儿？”三日月笑道：“若是您的，高兴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