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2/2)

他闭着眼睛承认了：“是……该享受的时候就要及时行乐，不对吗？”

这时候我觉得视线旋转了一下，头落到他那个皮枕上，他在冬天用的是一块熟羊皮缝的枕头，枕头里面的填充物是一块软木。他的羽翼从背后伸出，拢过来，那些柔软细腻的黑色羽毛顿时包围了我。

“说呀，说呀。”他带着几分任性地要求道，“我是一个抛弃了自己的本职和守护人类的天性的堕神，我抛弃了自己守护历史的荣誉来爱您，您能抛弃自己的国家，民族，以及孤儿院多年的抚育之恩来爱我吗？您能不顾一切地来爱我吗？”

“我已经不顾一切地爱您了。”

“不会变心？”

“永不变心。”

“就像是爱着那个圣母玛利亚吗？她是基督的母亲，是被人民崇拜的神明。而我，我仅仅是一个最下等的付丧神，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类视为不吉祥的存在啊。”

“就像是爱着真实的玛利亚！”

“就像是爱一个姐姐？”

“就像是爱着前世那个从来未曾谋面的姐姐。”

“以守护公主的骑士的方式，还要怀抱希望吗？”

“那是自然的。”

“总而言之就像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您戴着那顶乌帽子在吻我，对吗？”

“还要胜过那时候。”这时候我发现他恐惧地看着我，就揽住他，说，“……就像我曾经对您说过的那样，不仅仅是朋友，不仅仅是兄弟，不仅仅是最亲密的朋友和兄弟。我们是情人，虽然我的力量微弱，但我会尽力地保护您。那些可怕的事情，希望您不要想起来吧。”

他松了口气，以不合自己性别的妩媚情态低下头去，“嗯。至少在现在我不会想起来。”

第二天我看到一期一振和堀川国广家的三兄弟，以及左文字家的两兄弟一起在田里做事，石切丸和小狐丸也去了，他们在田边做祈祷。而岩融和三日月照例去出战，听三日月在昨天说：必须有足够的物资才能够度过荒年。在这种时期，除了最原始的备荒储蓄，没有其他的办法。金钱在灾荒年代的用场其实不大，因为那时候粮食的缺口会卷走一切金钱。博多藤四郎似乎在和一期一振议论着什么，在他看来，作物熟了，收了，就要卖出去，然后卖的钱就可以用于放贷，钱生钱。在他看来，这段时期的工作，对于他的观念而言过于落后。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正处于一个激烈动荡的时代的开端——人类文明倒退回史前时代。恐怕只有为数不多的付丧神才知道这个时代已经开始了。我只知道从那天开始，长谷部对我转变了态度，大俱利伽罗却始终阴沉着脸，坐在屋门口不苟言笑。我自觉又被拉近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漩涡里了。

可我又如何问他们呢？

虽然他们不对我说话，也不理睬我。但我也有必要多给他们准备一些休息时候吃的干粮，鲇尾对我说准备一般的饭团就可以了。但骨喰拉住我，说要烧点热汤，这样，饭团的工作就交给了他，我只需要将豆芽，青菜和味增扔进汤锅，烧开水就可以。骨喰原来也很会做饭，现在呢？现在他做的东西只要毒不死人就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