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本“无”奇(1/2)
黑暗无边,寂静无声,只有山林里夜晚山风的呼啸极为刺耳,尖利的仿佛能刺破人的耳鼓,到处都是压抑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可是,别慌,看,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小小的黑色的影子,那是看不清轮廓的一个影子,正警惕地立在一棵树干的旁边,小小的身躯好像比他靠着的树干粗不了多少,那身板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对,一个个子很小的人,最上面应该是头,但是看不清样貌,虽然暗夜极黑,但是借助朦胧的月光还是应该可以看出个大概的,可这里却真的看不清,只能看见那头上顶着的是一层厚厚的发毛,深黑色,不知道是本来就是这样的颜色,还是暗夜加深了他的色彩,总之就是浓密的黑色覆盖着整个的头部,几乎看不见任何的五官,乍一看,甚至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只是顶着一个毛茸茸的圆球,瘦小的身体此时正剧烈地抖动,好像那强烈的咚咚咚的心跳声都能透过其瘦小的身材传出来了,在着暗夜里听去就像炸雷一般了,他的身上披着丝丝缕缕的什么东西,不知道是皮毛还是树叶之类的,那身体好像已经裸露出来很多了,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捆绑得不结实,还是经过了什么剧烈的剐蹭和撕扯,反正现在是所剩无几了,可怜兮兮地挂在那肢体上,勉强还可以算做是衣服。
他正趴在树干上,然后转动一下身子用自己的后背抵住树干,开始紧张地哆哆嗦嗦地四下里张望着,茂密的林子里到处都是鬼影重重的,是不是眼花他已经无法分辨了,只觉得什么都在动,什么都像是在慢慢靠近,是树吗?还是树后面有什么东西?还是自己的族人?他们追来了吗?自己刚才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啊,现在想起来还惊魂未定呢。
连续的长途跋涉,接连几天的饥寒交迫,所有残存的人都快熬不住了,每天行进的路程越来越短,筋疲力尽的人随时都会倒下,再也爬不起来,后面的人要么会熟视无睹地继续前进,要么就是眼前一亮,坐下来开始分食他的尸体,那凄惨的景象就不要再赘述了。
他那时候就在队伍里,自己最熟悉的几个族人都已经死了,有最早被神秘力量带走的,有后来没有实物饿死的,还有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就扑通一声倒地然后再也不知去向的,他起初看见他们的逐个消失和死亡还心痛得不行,到后来就逐渐的麻木了,再到最后,这麻木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恐惧,是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就这么死掉或者被干掉的恐惧,这种强烈到无以复加的恐惧几乎要把他压垮了,可是他却还是一个孩子,一个非常年轻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少时间,记得最熟悉的应该是血缘关系最近的那几个人对他是多么好,多么关切,多么地温暖,那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吧,一个强壮极了的汉子,他总是族里打回猎物最多的人,也是最聪明的一个人,经过他的手制作的刀、箭和矛都特别锋利、结实,也特别好使,人们都喜欢和他一起打猎,他还会听声音判断猎物的动向,看动物留下的粪便得知它们离得远近,甚至知道那是单独一只,还是一家子,总之,他是一个厉害的猎手,也是家里一个顶天的依靠。家里还有一个最厉害的人,那也许就是妈妈,依然强壮健康,硕大的胸膛总是像两个大山头那样悬垂在胸前,厚实的肩膀可以抗起任何重量的东西,矫健的双腿会爬到树上,不论是多难以得到的果实她都会发誓把它们摘下,至于这里的河水,那是永远冰凉刺骨的呀,可是却什么时候都挡不住她,她会到激流险滩上面去,只为抓住那些大鱼,总之为了一大群的孩子,一个个成长中的年轻人,她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一切,甚至比一般的母亲都更加拼命,更加卖力,而这些数不清的孩子总是围绕在他们身边,维持了一家人的生活,而且这些逐渐长大的生命,在小小年纪也开始了同样的狩猎和采食工作。
他就是其中较小的一个,在他上面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但是在他的下面却还有数的清的几个孩子,他也记不得到底几个了,只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学着打猎了,那是他从生下来就开始着迷的事情,看着父亲的大手摆弄下的几件东西,充满了神秘感,等到不久之后见识了他打猎中的技巧和非凡的能力,他就更加迷恋这个事情了,于是小小年纪就已经进山无数次了,蹲守、伏击,踩点、布置陷井,还有追踪和猎杀,他都不知道经历打猎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那么专注和投入,就像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种本领,连带领和教导他的父亲恐怕都没有料到他是如此痴迷于狩猎这件事,当然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这也应该好理解的。只是他和其他人比起来还是不太相同的,就是更加狂热,更加投入,手段和技术也更加精湛罢了,他的名字也是源于此了,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家里人没有固定的称呼,只是胡乱地叫着,但那时候的他却已经显示出了超群的狩猎技艺,实在是令人称奇,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这样大的本事,竟然已经超越了父辈,于是不得不以此为奇事一桩了,久而久之,他也就被人们冠以“奇”的名号了,至于姓氏,他却早就忘记了,本来也没有特意去在意的一件事,却在很快就到来的变故里被忽略了,人们那时候只记得要逃跑这一件事,而亲人们也都很快就死的死,散的散了,谁还会理会一个人的姓氏,他只能管自己叫无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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