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端阳节(二)(1/2)
田府门口已经停了两辆马车,一辆是田家常用的以青布马车,一辆样式要华丽些,车身雕着福寿花纹,挂着的帘子也是上等的丝绸制的帘布。
到了府门,田高升先扶着田秀才进入那辆更宽敞华贵的马车,又转身道:“喜哥儿,玉哥儿,坐这辆吗?”
依偎在母亲身边的两个孩子。闻言只是摇头。
杜三娘摸摸两个儿子毛茸茸的脑袋,笑道:“他们就和我坐一辆吧。”
田高升又扶着妻子踩着脚踏上去,依次将两个孩子上车,小萍也进去服侍,丫鬟翠儿就坐在车辕一旁。
田高升回到前一辆车中,来顺也坐在车辕上,田家这次去城里看赛龙舟除了赶车的车夫,就只有这几个下人跟着,其他人在主家都离开后,除了留下照顾姑娘的张妈妈两个,都有半天假期。
除了赶回镇南甜水巷,在那安了个家的刘厨子,其他人都欢欢欢喜喜的坐着渡船。也去镇上看这一年一次的龙舟比赛。
田高升几人乘坐马车直接进城。
马车的速度在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时渐渐降下来,外面人声鼎沸,有扛着挑着担子的小贩的叫卖声,孩童向父母吵闹零嘴的尖叫,撒娇苦恼。
坐在马车里的良喜,良玉都忍不住掀开帘角往外面看去。
两个孩子中,只有良喜在两岁多时,被父母带去参加镇上热闹的节日喜庆,后来田老太太生病到去世这段时间,再有田家还要守孝三年,田家的大人也不会来镇上过节了。
虽说对于守孝一事,民间要求没有那么严苛,过了百日,尽了哀思,许多人家也不比继续茹素带孝了。
有孝心的人家尽量少食荤腥,亲戚邻里间的喜事着意避开,节日不大肆庆祝,就算是好好守孝。
可田家,一来有田秀才这个有些食古不化的老夫子,坚持素衣素食为妻子服丧一年
二来田高升夫妇哀痛母亲仙逝,将近三年来除非必要,都是一身素服,几乎不怎麽出门。
所以快五岁的良玉连镇上也没去过几回,更别提这样热闹的节日喜庆活动,而喜哥儿也早记不得从前来过那一次了。
两个孩子颇有些乡巴佬进城的稀罕趴在窗上,看到街道两旁真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都惊儿丢掉从小有的矜持,趴到母亲怀里问杜三娘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啊?”
在他那小脑瓜里虽然有镇子的印象,可在他的理解下就是比自家,比村子更大的地方,他从来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
明明人挤人的,大家都走的好慢,车子也变得好慢,可所有人都笑盈盈的样子,居然还有人把篮子顶在头上卖东西!(玉哥儿眼尖的瞅到那人给顶篮子的人铜钱,他知道铜钱是买东西的)
杜三娘爱抚的摸摸儿子的小脸,看着他因惊奇而瞪大的眼睛和张大的嘴巴,笑道:“镇上有龙舟比赛,大家都从家里赶来看,所以才有这样多的人!”
玉哥儿迷迷糊糊的想了想,又问母亲:“人这么多,人挤人的都走的这么慢,为什么都还这样开心?”
杜三娘道:“大家都过端阳节,又有热闹的龙舟比赛看,当然开心了,玉哥儿过年是不是也很开心?”
玉哥儿点点头,又跑到窗前和哥哥一起盯着外面的人群。
他心里想:要是过年家里这样人挤人的,我才不会开心呢!
不过他还是不由和哥哥一起尖叫起来。
马车驶过城门前的拥堵人群后终于可以轻松一些,而在马车往左边的街道拐去时,两个孩子看到了一个在喷火的男人,虽然隔着人群看的不清楚,但他们肯定没看错!
这回喜哥儿也扑到杜三娘叫道:“娘,有人能喷火!”
他小脸上满是激动,一旁攥着杜三娘袖口的玉哥儿也满脸兴奋。
在杜三娘绞尽脑汁想法子,给对什么都好奇的两个儿子讲戏法不是真的时候,马车行到镇西街道上时,速度终于不是慢腾腾的了。
很快就到了坐落在河埠街中央位置的福升酒楼。
田家人下了马车,田高升领着众人熟门熟路的进去,从楼梯上了三楼,到了最西面的一间地字号房。
说是地字号房,只在门上装饰低调些,论起来比其他天字号房的面积和布置一点儿都不差。
房里没有常见的联珠花瓶,福禄寿玉石盆景,只四角摆放了花盆绿竹,一张黑漆案几上供了佛手香橙,里面的隔间还有帘幔遮住的铺好锦被的大床,显然是田高升在酒楼的休息之所。
田高升将家人带入这间外表很不起眼的房间,田秀才也很自然的坐到房内唯一一把太师椅椅上,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下一本正经的经卷读起来。田秀才从幼时读书起就是手不释卷,连父母妻子也改不了他这个一会儿不摸书就浑身难受的习惯。
田高升见了父亲又开始看书,也只能无奈一笑。
杜三娘领着两个孩子坐到房间面朝水面,设了小几凳子,围了栏杆的地方。
这是福升楼包房都有的设计。
除了并不开放给客人的这间,酒楼这一侧的三楼二楼的天字号房,特意向外凸出一块。
围栏两面都有湘色或湖绿的纱幔垂挂,隔绝了从外面窥探的可能。
上面还挂着玻璃和碎玉制成的珠帘遮挡,拉开纱幔的客人远眺江景时,也不会被远处江上船只里的人看清。
这就是福升楼的另一招牌。
河埠街道的两旁一邻青叶江,一邻玉泉河,作为镇上贯穿东西的最大最宽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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