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请辞(1/2)
冷画大清早就来给离鸢房外廊沿下挂着的那只鹩哥喂食,吃了不少新鲜的草籽,这厮兴奋地在那小截横杆上跳来跳去,口中胡乱叫着:“娘娘腔,起床,娘娘腔,起床……”
冷画慌忙一拈指,一道几不可见的亮光袭中那呱噪的鸟儿,它顿时蔫了下来,晃了几晃才险险稳住那小身子,闭上嘴如同老僧入定。冷画小声斥责道:“下次再敢乱说,三日不给你饭吃!”
离鸢倒是让那鹩哥给叫醒了,听见冷画在外面说话,就唤她进去。冷画推门而入,带进一股清新的晨风,只见纱帘后离鸢已掀了被子单手撑头侧卧着,墨发低垂,衣襟半敞,诱得人想要打起帘头好好看看那床上是何等的妖娆春光。冷画咽了口唾沫,心道自家上神就是做了男子也这般他是娘娘腔。
离鸢吩咐:“今日到凌霄殿面见天帝,需穿得体面些,你且去找套合适的衣裳来。”
冷画道:“早前天宫的织女们送来的都是女装,怕只有从蓝止上神房中挑上一挑。”离鸢点头让她去了,蓝止的客房就在他卧房隔壁,不一会儿冷画就挑选了两套过来。
离鸢中意那套蓝色的,冷画替他细细穿好,他的身形终归比蓝止瘦小一些,只得将那腰带紧上一紧。
仙袂乍飘,莲衣欲动,环佩铿锵。
冷画看着一身蓝衣的离鸢,笑言:“上神风姿俊雅,穿什么都好看。”
离鸢故作fēng_liú地抬手挑起冷画的下巴,戏言:“不知可曾将仙子你迷倒?”
他从前就与冷画她们玩闹惯了,情同姐妹,从未端过上神的架子,冷画对他此举早已习惯。
倒是刚踏进门来寻他的东陵仙君见了觉得别扭,摇头说道:“你将那凡间fēng_liú公子哥儿的轻佻举止,学去了百分百,要是蓝止见了,又要怪在本仙君头上,定会怨我带坏了你。”
离鸢放下手,回道:“本仙君单纯懵懂又无知,自然是你带坏的。”
东陵仙君恶寒,女人终究是女人,披上了男人的皮囊,照样会演戏。
嘲风不知道昨夜宿在何处,一身金色长毛沾满了灰尘,离鸢嫌弃地说:“都说仙兽的性子随主人,仙君日后也得修身养性,看这仙兽跟你学的,好好的狮子脏得像那凡间的野狗一般!”
“野狗”二字深深刺痛了仙兽嘲风的心,它使出灵力将自己弄干净,却在离鸢坐上它后背时百般的不情愿。
它故意飞得慢了些,待二人到了凌霄宝殿前,蓝止早已侯了多时。
离鸢见他立在眼前,如一株脱尘出世的兰花,单等他这场迟来的春雨,他上前执手相问:“可是来得迟了?”
蓝止反手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笑答:“不曾迟了,是我来得早了。”
东陵仙君受不了这你侬我侬的场面,先行拾阶而上,往大殿走去。蓝止二人紧随其后,殿内不少仙家早来了,正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天帝到来。
众仙见蓝止携一位仙君并肩而行,举止亲密,都有些好奇,待近了仔细一瞧,这仙君不就是那刚刚重生没几日的离鸢上神吗?
离鸢见众仙家都瞪大眼睛瞧着自己,知是又得费唇舌解释一番,当下学着仙君的礼节一抱拳,朗声道:“离鸢此番化形出了岔子,不小心变出个男儿身,个中缘由不甚明了,日后诸位还当以仙君相称,以前的花神离鸢已是不在了。”说完他又不由得鄙视自己,竟接受得这样快,换做别的仙子定要哭上几天几夜才算完事。
南斗星君恰好就站在离鸢身侧,闻言拍拍离鸢的肩膀安慰道:“天后命本仙君将雪影兽送你,做你重生的贺礼,本仙君其实万般不愿的,眼下见你如此倒也罢了,那雪影兽冰雪可爱,或能给仙君些许宽慰。”
离鸢咧嘴笑笑,道声多谢,就听得仙使高喊:“天帝陛下驾到!”
众仙肃立,天帝缓步坐上正中宝座,随他而入的还有太子凤歌,待天帝落座后他便与众仙一起站于下首。
天帝扫了一眼诸仙,望到离鸢时一个停顿,问道:“离鸢上神这是?”
离鸢此时巴不得在胸前挂个牌子,写上“我不小心变男人了”,就不用如此反复解释。
然他今日出门并未准备这么个牌子,只得将缘由再讲一遍,末了补充道:“离鸢如今魂魄不全,虽勉强化形,却散了大半修为,今后只想好生将养身体,特请辞去花神一职,我府中归沐、冷画二人可担此责,望陛下应允。”
天帝知他当日留得性命已是不易,现下只余一丝形魄,确实需好生养着,便不再勉强,命东陵仙君这便改了仙册,除去离鸢花神一职,由归沐、冷画二位仙子司花。
太子凤歌在最前面听着,忽然回头远远看了离鸢一眼。
离鸢倒不曾留意,正为自己终于卸下重担,变成一介散仙而高兴。想着日后可常与蓝止研墨作画,下棋喝茶,正是他早就求之不得的。
早会时间不长,结束后天帝特意单独留下离鸢,感叹不做花神日后见他的机会便少了,让他无事就来这凌霄殿露个面。离鸢应下,天帝方离去,他欲出殿找寻蓝止,却被那太子凤歌一把抓住了衣袖。
离鸢想了又想,自己与这太子并无交集,她死时太子尚年幼,大约就是凡间男孩十二三岁的年纪,五千年过去,倒长成玉树临风的男子了。
他看了看衣袖,又抬头望了望太子,不晓得这是一出什么戏。
凤歌见他停步,松了衣袖缓缓道:“上神做这仙君倒像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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