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洪武，麻烦你了。”

荣锦绣对洪武嘱咐了一声，牵起锦沉梳的手走在军队最前端。一老一少身着白衣头戴白花，身后紧跟着不到五百人的士兵。

残的残，伤的伤，就这么紧紧跟随着荣锦绣来到刑场。围观群众之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将军回来了。”

人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注视着他们走来。

扑腾一声，荣锦绣携着锦沉梳跪在距离邢台不远处，目光不卑不亢的凝视着坐在上位的秦志贤。

“启禀皇上，老身替我那战死沙场的儿子向你复命！”

刚准备宣布不允许收尸的太监，愣是把话吞了回去，一脸茫然的注视着秦志贤。

秦志贤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连忙唤一旁的太监去扶起跪在地上的荣锦绣和锦沉梳。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略带呜咽的开口“老太君，锦琰他好样的。”

“老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老身为他而骄傲。”荣锦绣扶起衣袖抹抹眼泪，继续开口膈应秦志贤，“我儿寄来的最后一封书信中写道：若败，宁愿站着死去不愿跪着苟活；若赢，活着回来便亲口传述，没能活着回来便由老身代传。”

“老身早年丧夫，膝下有两子，一子不孝分家，一子带着老身。如今孝子早老身一步先去，徒留家中年幼妇孺。老身斗胆请求皇上！赐臣妇这年幼的孙女一个封号，好庇佑她们。若老身早一步离去，她们不至于被欺负。”

荣锦绣说着过于激动，手里的拐杖不由得握紧，险些站不稳。一旁的锦沉梳适时的哭起来，灵动的双眼覆上一层薄薄的水汽，惹人心疼。

秦志贤立马从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荣锦绣面前小心的将荣锦绣扶到座位上，和蔼可亲的摸摸一旁锦沉梳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老太君说笑了，什么斗胆不斗胆的。这是你们应得的，听前线人来报，锦兄当时的尸体是站立的，不动如山。真的应了他的承诺，原先想处理完这事在去寻你们，现在正好，一并说了。”

坐在椅子上的荣锦绣，突然起身下跪。秦志贤被这动作打的触不及防，连忙弯腰扶起荣锦绣时，脑海里不断思索对策。

“是老身太过急躁了，咳咳.....”荣锦绣一咳，惊到了一旁的锦沉梳。小小的锦沉梳扶住荣锦绣，一脸不安的望着周围的百姓。

荣锦绣安抚的拍了拍锦沉梳的肩膀，扯扯沙哑的嗓音说道“我真糊涂了，看见胜利归来的赤焰军们真是糊涂了，我儿嘱咐的第一时间复命，应该不是这个时候。唉~”

“祖母，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爹爹不是说我们去找皇帝叔叔后他就回来吗？爹爹在骗我！呜呜~”

年幼的锦沉梳扯扯荣锦绣的衣服，泪水划过脸颊，撕心裂肺的嗓音应在每个百姓的心中，尤其是当过父母的百姓。

“沉梳不哭，不哭。你不是还没有说你爹爹要跟皇帝叔叔说的话吗？说完了，过几天你爹爹就回来了。”

荣锦绣拍拍锦沉梳的后背，视线落到赤焰军前的推车。那里被白布遮盖住的尸体便是锦琰，她要怎么跟锦沉梳说。

锦沉梳小心翼翼的走到秦志贤跟前，灵动的黑瞳满是水雾希翼的望着秦志贤说“皇帝叔叔，爹爹说，他...他们赤焰军四十万男儿幸不辱命。”

略带哭腔的语气点燃了剩下活着回来的赤焰军心中的哀伤，突然人群之中有人大喊

“赤焰军幸不辱命！欢迎归来。赤焰军好样的！”

剩下的百姓跟着一起喊，战场上浴血奋战的男儿在此刻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秦志贤眼神渐渐幽深，等到这场骚动平静下来后才开口

“传朕口谕，追封锦琰将军为护国将军，其长女天资聪颖特封郡主赐名——锦画。”

说完甩袖离去，不去看现场。一旁宣读的公公只得扯着纤细的嗓音喊道“起驾——”

“恭送皇上！”

夜幕悄然降临，距离皇城十五公里的山林里。一位身穿黑色斗篷，手里抱着一岁多一点的孩子的小孩，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交给面前的俩人。

得到前的俩人点头哈腰的离去，徒留小孩一人在这荒野。

瞿琊转身注视着面前的两个坟包，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后抱着瞿铭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也许是死在了那个夜晚。

姜明月独自一人拖着师父的尸体，来到不远处的小树林。在那里替她的师父立了一块墓碑，她不能刻她师父的名字，只能立着这块无名的墓碑。

皇宫内，良妃叶澜的死亡并没有激起太大的动静。就像一颗小石子一样，投进湖水之中消失了。只有庄蓉、秦之羡和秦琛还有一些澜渊阁的下人披上素装，吃着素食为叶澜守着头七。

秦之羡淡然的听见下人来报，也不打算起身。面对这个父皇他可没有多大的感情，淡淡的逗弄着六岁的秦琛。

“父皇。”

秦琛连忙从秦之羡怀里下来，行个礼之后就躲到秦之羡身后不去看秦志贤。秦之羡安慰的拍拍秦琛的脑袋，完全没有想要给皇帝行礼的意思。

“父皇，你今晚怎么不陪着那群莺莺燕燕，跑到澜渊阁做什么。”

秦之羡嘴角勾起淡笑，话语里满满的嘲讽意味。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秦志贤，让秦志贤内心发毛。

“阿羡，你...还好吗？”

秦志贤小心翼翼的开口，自从坐了皇帝之后他就再也没看人眼色。如今却为了自己的儿子，如此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