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湖(2/2)

我双手抱拳，对着老师鞠了一躬，便将纸打开。

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行字。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那两行字，又看了看老师。

此时老师已经背过头去看着父亲，抱拳鞠躬。

“小老儿今日此行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愿贵公子日后能有自己的造化。不过吾刚刚说过，“教不严师之惰”却还有上一句“养不教父之过”。还望吾走后，晏庄主能好生劝导，切不可大骂为难。”

父亲闻言，便站起身，冲着老师行了一个礼。

老师说罢，便又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走了出去，雨叔也跟了出去送客。

看着二人出了大门，空气中便再次安静下来。

我将头偏过去，尽量躲避父亲的目光。

“唉...罢了...罢了。”

父亲叹了口气，身子向后靠了靠，又倚在了椅子上。

“你跟老师说，你不想学那些，那你告诉我，你想学些什么？”父亲有些沙哑的道。

“我要学最厉害武功，我要做大侠，我要去闯荡江湖。”

这时，雨叔也走了进来，坐在了父亲旁边的椅子上。

“你要干嘛？做大侠？闯荡江湖？”父亲突然吊高了嗓门，好像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笑话一样得问道。

“对，我要学厉害的武功，出去行走江湖。”我也有些发火了，在学堂时被同学们嘲笑，回到家，竟然父亲也嘲笑我，就连不苟言笑的雨叔，嘴角都稍微有些上挑。

“好，你说你要行走江湖是吧，行，那你先告诉告诉我什么是江湖？”父亲不屑的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我先是一愣，就在刚刚，我脑袋里闪出无数个父亲可能问我的问题，我也准备好了答案与他辩驳一番，可他却问我什么是‘江湖’。

我开始在脑中搜索答案，却发现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对啊，什么是江湖，这个问题我从来就没有想过。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好信心满满的告诉我，你要学最厉害的武功去闯荡江湖吗？那你回答我，什么是江湖？江湖是地名吗？那么江湖在哪里？”

我刚刚对着父亲脸的眼睛又偏了下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敢对视他。

“小雨，你将他锁到厢房中去，让他抄写夫子给他的那张字条，一直写，直到他能回答我什么是江湖为止，不然不许出来不许饭吃。”

父亲看我不说话，有了摇头，便对着一旁的雨叔道。

我了解雨叔，对于父亲的话，他不会不听，尽管是对我的惩罚，他也不会去违逆。

雨叔站起身，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便直接朝后院走去。

我看了一眼雨叔的背影，又看了看父亲，扭头也直接跟了上去。

...

出了内堂，我便加快脚步走到了雨叔身旁。

我并不抱有雨叔替我求情的想法，因为我知道，他是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雨叔，我晚上还没吃饭呢，好饿啊。”

我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看向雨叔。

他歪着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向上撇了撇道：“谁让你淘气了，惹得老师和你父亲都生气。”

我撇了撇嘴，想替自己辩解，却想想今天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占什么理，又将话咽了下去。

西厢房平常是没人住的，家中又不经常来客人，所以这间西厢房便成了我的‘禁闭室’。平常我只要犯错，父亲便将我扔到里边。

这间房间以前是父亲的书房，但后来不知怎么的，父亲便将屋子里所有的书全部扔了，只留下一个书桌一把椅子和一盏灯。

雨叔将我带到房间后，我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出刚刚老师给我的那张字条仍在桌子上。

雨叔则站在我旁边替我砚墨和找出纸张。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雨叔，笑嘻嘻的问道：“哎，雨叔，你说我爹为什么不让我学武啊，你看，你们两个都会武功，还都不肯教我，这是为什么啊。”

雨叔默默的看了我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盯着砚台道。

“你父亲决定的事情，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又撇了撇嘴。雨叔对于父亲的信任程度，我一向是没有丝毫质疑。

“那雨叔，你能告诉我什么是江湖吗？”我不死心的问道。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雨叔又露出他的招牌微笑，嘴角上扬，又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别说你我，恐怕你父亲也无法回答你。”

说罢便放下砚台，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感觉索然无味，便正了正身体，趴在桌子上开始写那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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