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八章·断交（捉虫）(1/2)

碧薇见沈蓁蓁如此语气态度，自觉后身有靠，便慢慢止了啜泣，不动声色地悄悄往旁边跪去。沈蓁蓁见她形容动作，也深感碧薇聪明机灵，不枉她愿意花费一番功夫精力救她脱身，脸上便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笑。谁知两人的眉眼官司被杨氏看到，杨氏急怒之下，更是怀疑碧薇是那等为了得到主子重用、就不辨是非不顾一切讨好主子把年龄尚小的主子往歪门邪道上引的小人，因而更怒，道，“浅泽和浅潼服侍得不好，就打发了出去，自有更多服侍得好了的来。只是这个碧薇，她脑子太活、心眼太多，我却是不敢用了的，我只怕你更是用不到的。好不好的，都打发了吧，舍了这个，自有更好的给你。”

沈蓁蓁听了，却笑，上前几步扶杨氏坐下，又亲自斟茶奉给杨氏，劝慰道，“母亲不满她心眼太多，我却喜欢碧薇头脑灵活。李婆子媚上欺下，此等作风不单是碧薇不满，就是我也不愿见的，难得是碧薇惩治了她，手段却不下作。咱们府中的这些丫鬟婆子，能做到前者的人不少，能做到后者的人却算不上多。母亲说我用不到这样的丫鬟？我却知我是用得到的。”杨氏扶着头没说话，沈蓁蓁站在杨氏身边靠着她，声音就有几分怯了，“娘亲，想必已经知道我和五皇子的事了吧……”杨氏听闻此，忍耐不住地伸出手在她身上轻轻打了几下，“你这孩子，总是让我和你父亲不放心！我只想着能让你嫁个太平人家，安安稳稳这一世也就罢了，你偏偏不懂我的心，直往那死胡同里撞得头破血流。先是安郡王，后是五皇子，安郡王那等小人，心狠手毒、是恶意引你入蛊，也就罢了。五皇子倒是一表人才，却可惜生在帝王家。沈家与五皇子如今是一条船上的，倒不怕什么，可要你做皇子妃、做王妃、做……，你怕不怕？”

沈蓁蓁抿抿唇，想想前世已淡成一抹影色的安王和今生那个百般对她好的五皇子，摇摇头，轻声道，“他对我不好，我就怕。他对我好，我就不怕！”声音虽然轻，却很是坚定。说完看看地上仍动也不动跪着的碧薇，道，“所以我向娘亲讨碧薇。钱妈妈如今年纪大了，过不了几年就要荣养，帮不上我什么，浅泽和浅潼虽好，却都是没许出去的姑娘家。我想让娘亲帮我给碧薇许个好人家，两年后随我出阁做我的陪房，不知娘亲意下如何？”

杨氏听她这话倒是极是，却也忒不知羞了些，便伸出根尖尖的手指，往沈蓁蓁脑门儿上戳去，嗔怪道，“你啊你！”沈蓁蓁就窝在杨氏怀里笑成一团。

今儿是镇平侯世子和卫国公府沈二姑娘的好日子，莫说是府中的长辈，便是那些交好的少爷小姐们也忍不住多吃了两盅酒，此刻正昏昏沉沉地在客房里睡着。沈蓁蓁带着沈芳芷，处理这里一大摊子、那里一大摊子的杂事，便是有杨氏派来的经年的老妈妈们做帮手，也是有几分的手忙脚乱着。因此也没注意到，不知是什么时候，客房里酒酣梦正香的何姑娘偷偷地溜了出去，而和她同住的严二姑娘，又是什么时候跟在何姑娘身后离开了的。

何姑娘心理慌乱，她虽来过卫国公府，也不止一次，可只是和沈蓁蓁她们一起，在桃夭院中玩耍，哪里知道从桃夭院中出来之后的布局，又哪里知道外院里沈清骁的院落。

是了，沈蓁蓁的大哥沈清骁，斯文俊秀又温柔妥帖，那些常常与沈蓁蓁往来的高门贵女里，会把他当作春闺梦里人的又岂独独是和璋一个。但神女有意襄王无梦，何家往前也悄悄来探过卫国公府的口风，只是被杨氏委婉拒了，从此何家不再提及此事也便罢了，唯有何画棠，不甘心，总是不甘心，被婉拒时候不甘心，等到沈清骁考中探花郎的时候更是不甘心，直到沈清骁与和璋被圣上赐婚的时候，这样的不甘心简直要达到了顶峰。她自觉不论是性情还是才艺，自己并不输和璋什么，只是家世相较和璋稍逊一筹罢了，为什么人人都选择和璋而抛弃她，为什么她想要的总是被和璋夺走。沈蓁蓁同和璋顽得更好，沈大哥也与和璋定下亲事，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服！她要去找沈大哥问个清楚！何画棠就是这样想的，因此在与众人一起相处仍是不动声色、一如以往，她总要瞅准个机会去接近沈大哥的，好在如今，机会来了，就在沈若莹出嫁的这一日。

不知绕着卫国公府走了多久，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沿途的婆子丫鬟，何画棠终于找到了沈清骁的小书房，万幸沈清骁正迷迷糊糊地伏在案上休息。何画棠轻手轻脚进去，犹如朝圣般走到案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沈清骁的脸，却听沈清骁一声低喃，“……和璋……”

一声如同炮响雷击，轰炸得何画棠脑中万点空白，懵懂之后却是每一分的不甘心，都变成了千分万分的嫉妒和恼恨，她恨不得如今自己就是和璋才好，她恨不得从未听见沈清骁口中的这句和璋才好。她知道自己这一刻的表情一定是非常丑陋的，可是她什么的不管不顾了，她伸出手去解自己的上襦，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

“画棠是个傻的，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她好，此后咱们几个也不要联系了罢。”严二姑娘说着，自斟了杯茶，“今日若不是我瞧见，还不知她要做出什么傻事，不单单是毁了她自个儿的闺誉，也是毁了你哥哥的清誉，更是毁了你哥哥与和璋的亲事。”严二姑娘一杯饮尽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