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绵长的战火(四)(2/2)

！”没错，法亥当上把总后把兵器换成了斧头，可能和他之前在村里砍柴比较多有关，比工具用斧更轻的战斗用斧耍的更溜，至于斧头重心靠前挥舞起来比腰刀更累的事情……至少对于肾上腺素失调的法亥来说不算个事儿，他只钟爱于斧头可以砍无甲也可以砍重甲的简单粗暴，并朝着程咬金三板斧的康庄大道上飞速疾奔。

“杀啊！”

“砍啊！”

“剁啊！”

“又急赶投胎不知道阎王爷忙么”

从正面涌来的绿营兵显然是这轮清军攻击中数量最多，质量最差的一部分，但无论质量有多差，人基本的趋利避害心态都是有的，兵丁敢于冲锋的前提一是有可能取得胜利，二是后面人头砍的实在勤快，不冲锋就是死，而打到现在为止，崔全忠始终无法向部下证明前者，所以他只能无限强化后者，但依靠杀人来强迫冲锋，终究是有限度的。

如果以上帝视角看方才的一段战斗，就会发现绿营兵这边的士气如同酒子漏了一般不断降低之中，刚开始能用威逼利诱迫使炮灰们冲锋，后来畏缩不前甚至抗命的比例越来越高，而到了这个时候就是考验意志力的时刻了，基本上谁先撑不住想跑，谁就输定了。

许宪和他的手下残存的五十多名士兵仍在战斗，浑身喷血的法亥和他那样死剩的三十多个手下则已经被拖到阵形内侧去了，依靠指挥能力稳扎稳打和单凭血勇无脑乱砍的差距在此刻如此明显，尽管法亥死活不承认这一点。

“放老子出去，老子还要砍狗贼！老子还没砍够呢！老子……”法亥布满血丝的眼睛突了出来，“啊呃啊啊啊……疼啊……”

胸甲、头盔、护颈和面甲是淄川军的标准盔甲四件套，优点是可以大批统一标准制造，而且有效避免了一击致死的伤害，在对抗刀剑类刺击的方面，一体化的板甲胸甲尤其出色；劣势则是淄川军并没有那个能力把四肢护甲也全部板甲化，导致了四肢非致命得伤口比例较大。

法亥的胳膊、腿上就不止一处伤口，在肾上腺素奔涌的剧烈战斗中感觉不明显，一旦开始清理创口那是真心要人命啊，法亥独具特色的“啊呃啊啊啊”惨叫迅速在伤员里引起了共鸣，一时间各种惨叫如同演唱会一般，此起彼伏。

淄川军医疗队第三分队队长吴雪见和第四分队队长叶阑珊一边指挥抢救一边计算伤兵的数目，四百九十一……四百九二……这不断增加的数字让她们面色凝重，现在的伤兵数字已经慢慢接近了军队总数的十分之一，考虑到相当部分的人员是“非战斗人员”(这话是武宁郡主说的)，实际比例其实更高。吴雪见和叶阑珊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惨胜”、“两败俱伤”之类的词语，在她们耳畔晃啊晃的。

昊天上帝会保佑我们让我们赢的！就算他老人家不想管这事，后土娘娘一定会劝说他管的！

洛英捣鼓出来的昊天教，在之前“神迹”的加成下，已经形成了一套新的信仰体系。当未来似乎笼罩在迷雾之中的时候，这种信仰或许不“科学”，但确实十分的有效，医疗队的姑娘们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吟唱着武宁郡主教给的歌曲，那场景竟然有几分圣洁之感，而她们的努力确实收到了回报——

“鞑子怂了，真鞑子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