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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兰音转过身,最后一次主动牵着琼音的手,“来,你该翻看你的生平了。”兰音带着琼音进了筝谱房,在生平这一区已经对了几十本册子,最上方的就是琼音的。兰音将书递给琼音,“你好好看看,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还能平反。”
“多谢师傅,那时候我不过三岁,零星还是记得的,可是我不去想平反的事,如果有机会我当然也会会抓住的。”
“好孩子,你比我当初好很多。”
“师傅,还有其他事吗?”
“再过三年就是新秀上场,我可得好好准备。”
“师傅也想像师祖那样出去游历吗?”
兰音没做答,只是把琼音手中的册子放回柜中。十几年的师徒,琼音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她行礼拜别,走出房间,轻轻的将门带上。
每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都是深厚的,哪怕一方拼命的拒绝,也不会有成果,兰音懂,这里的老秀新秀都懂,唯独少秀还在经历这一个过程,也许是见的人太多,也许是十指磨出的乐曲数不尽,也许是十年来的寒药扼杀了所有的情感,淡漠就成了这里大的常态。
第二日,新秀携着少秀一同排演,“这是一首新曲子,前几日月琴那边才确定好,先听听音,然后我们再试,最后和。”
“诸位,我与我的两位弟子先用月琴给音。”月秀抱着月琴坐在几凳上,她的两位弟子坐在他们身后,再往前是一名唱女辅秀与一名舞女。曲弹拨几下,歌女唱了起来:
伶儿望南北,南北皆有别。
南望冬飘雪,北望沙如雪。
伶儿望阔天,白云对黑夜。
低头见大地,千色亦欲绝。
词唱三道,曲谈五次,新秀主,内徒辅,外徒和,另有击打鸣乐器配节奏。
“曲子是个好曲子,就是这词有些生硬。”古琴新秀说。
“琴秀说得在理,我也是这么认为,不如我们先把这曲子练了,这词筝秀可否……”
“好。”月秀话还没说完,兰音就同意了,“把玳瑁缠上,月琴,麻烦你们了。”
“诸位少秀随我来。”月琴少秀率先起来,抱着月琴望左方的屋子走去。
“诸位外徒。”月秀的外徒也抱着月琴望右方的屋子走去。
一切安稳妥当,第一日,曲练熟,第二日,合奏和谐,第三年日,内徒外徒合到一块儿,第四日,三波一道,第五日,辅秀加入,第六日,歌女舞女加入,第七日,最后一次确认。词是在第三日做好的,来后几日,歌女不停练习,第七日一起合演,第八日,上场。
胡笳十八楼的表演分两个场,上场和下场,上场只有一次,总演,下场就是分别带客人到院子中一对一的表演。而胡笳十八楼的规矩也很多,这里虽然是乐馆,可也是青楼,三十六秀只卖艺,其余的就不一定了,所以往往是重客听完了曲,看上辅秀中的哪一个,都可以商讨一番,然后带入自己房中。
酉时,三十六间观房无一空缺,三层楼,一层十八间,第一层为空,中间绘有九位仙女共奏仙乐图,外围围着一圈十八株烛花,每株烛花有十八个蜡烛立着,如今还未曾点亮,所以从上三层看的便是黑秋秋的。过了一刻钟,蜡烛由辅秀慢慢点亮,仙乐图所在的位置开始有了丝弦之乐,月琴起,一节过后,带上琵琶与阮的加入,随后太鼓轻轻带起节奏,所有乐器女的声音加入:
伶儿望南北,南北皆有别。
南望冬飘雪,北望沙如雪。
伶儿同天地,日夜盼郎至。
白与黑相对,日夜相流远。
一遍吟唱完,舞女腰间缠着腰铃,随着节奏和着节拍舞起了身子,接下来就是各自和谐的炫技啦。
这里是个秘密之楼,来的人不是为了交易就是为了女人,一些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却被人忘记的人,一曲和半个时辰,曲停,一层也就黑了下来,再次亮起时,下方只剩下穿着暴露的各方美女。舞着之前对外演奏的靡靡之音,三十六个房间已经有人打开门,往下奔去,养眼的美女,顺心的乐声,以及低吟的柔美女声,这里很梦幻,也很让人放心,有些秘密就会不由自主的从他的主人口中说出,三十六秀会严守秘密,那些辅秀却不会,这里只是他们的一个落脚点,这里的钱好赚,一个月只有四次表演,来的人仍旧是又富有贵,金豆子都可以捞上十几颗,当然,有些秘密他们也知道,每每此刻,辅秀们都会选择离去,这是规矩,贪恋者都会被处以极刑。
“师傅?”琼音随着兰音回了的院子,“这就结束了?”
“不,这才开始,你在外面候着,看哪位贵客手中拿的筝模,就带他进来。”
“是。”琼音躬身出去。
“子仪,你过来。”兰音坐在屏风前,正面是她最爱的筝,面板绘有几朵白兰花,“你父亲来了。”
“父亲未曾写信于我啊。”子仪跪坐在垫子上。
“去拿你的剑来。”兰音将手搁在筝上,“舞剑吧。”
“是。”
“师傅,贵客来了。”琼音引着一位长者入内,“请这边来。”
“琼音,过来弹些清静的曲子。”
“是。”
“郭先生,这边请。”兰音坐在堂中左桌旁,一酒蛊,两酒杯,倒满后请郭文生坐下,“先生是来接子仪的吧。”
“是,他怎么不在这?”郭文生端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小口放下。
“我们这儿有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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