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章 私奔(1/2)
暮春时节,飞花点翠。
护国寺外,饮马河畔。
锦罗和一位年轻公子相对而站,她的贴身丫鬟月牙儿于十几步开外候着。
锦罗抹了下额角细细的汗珠,道:“裴公子,到底什么事?你捎了信叫我来这里相见。”
裴公子,即锦罗的前任未婚夫裴晏,他一袭半新不旧的淡青色衣衫,头上戴着顶半新不旧的唐巾,玉面如琢,身形略瘦,切切看着锦罗道:“你能来,说明那你还在乎我。”
锦罗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咧嘴角:“关键你信上说我不来就投河,我不想弄个我不杀伯仁伯仁因为而死,你快说吧,我可是偷着跑出来的。”
何必这么直接呢,裴晏按按额头,掩饰下自己的尴尬,忽而仰天长叹:“想你我青梅竹马……”
锦罗打断他的话:“等等,我们总共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我出生,你和你爹碰巧来我家做客,第二次,就是今天,算不上青梅竹马。”
裴晏正想继续煽情呢,突然感觉谈话进入死胡同,沉吟下,再道:“总之我们两个心心相印,你爹嫌贫爱富悔婚……”
锦罗再次打断他的话:“喂喂,我们两个没那么熟,怎么说是心心相印呢?”
裴晏只觉心口有些堵,曾几何时,父亲将苏家六小姐夸的天花乱坠,今日一见,不过尔尔,这姑娘既不会哄人,又喜欢雪上加霜,若非自己走投无路,才不会厚着脸皮来找她呢,脸上有些不自然,清清嗓子,觉着再说什么她都会扫兴,干脆直截了当,于是狠狠道:“我听说你爹又将你许给旁人了,今生做不得夫妻,不如我们投河殉情吧。”
锦罗一声惊叫:“啊!我说了,我们没那么熟,不必如此轰轰烈烈吧。”
裴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日夫妻百日恩,怎说我们不熟。”
拉着锦罗就往河边走。
月牙儿那厢吓得急忙跑过来挡住:“裴公子,使不得。”
锦罗也道:“你我半日夫妻都未做过,裴公子,听闻你饱读诗书,怎么总是颠三倒四呢。”
裴晏推开月牙儿:“未婚夫妻也算夫妻,你应该知道李烈女的事,她同薛公子订婚,她的父母却因薛公子家道中落而悔恨,李烈女就同父母断绝恩情,然后在寒窑苦等薛公子十八年,只等薛公子封侯拜相归来。”
他说着话已经拉着锦罗来到河边,此一段正是河水湍急处,清凌凌的水由上而下,轰隆隆震耳欲聋。
他抓着锦罗,锦罗抓着月牙儿,月牙儿抓着河边的树干,三人拉锯似的来回撕扯,锦罗道:“李烈女苦等薛公子十八年……只能说明她傻。”
裴晏怒视过来:“皇帝下旨给李烈女立的贞节牌坊,你竟然说她傻。”
锦罗道:“十八年岁月淹没了她的青春年华,十八年多少个个凄风苦雨的夜晚要独自捱过,十八年她是靠乞讨过活的,十八年后等回了薛公子那又如何,薛公子连孙子都有了,回报给她的,只是一个正房夫人的名分,换做是我,我宁可嫁个卖油郎砍柴郎,吃穿不愁,日夜相伴。”
裴晏冷笑:“所以你宁可抛绣球选个乞丐做夫君?”
乞丐?锦罗神色一滞,悔婚是父母做的决定,代替四姐嫁给那个乞丐也是父母做的决定,不过母亲说,昔日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也穷苦,她爹卓王孙并没有见死不救,而是给了女儿女婿好多钱财,所以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其实过的很舒服。
退一万步,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母亲说,养育自己十六年,是该回报了,所以,她感叹:“我能奈何。”
裴晏见她情绪突然低落,应该是触痛了心事,趁机道:“不如我们两个私奔吧。”
“私奔?”锦罗愕然。
裴晏点头:“对,私奔,西四胡同刘家大姐不是同张家大哥私奔了吗,现在连儿子都有了。”
锦罗摇头:“关键刘家大姐和张家大哥他们私下相好来着,而你我从未相好过,另外我听说他们现在穷困潦倒,都因为张家大哥整天无所事事,刘家大姐很是后悔。”
裴晏难以置信这姑娘怎么如此顽固不化,气道:“我们有婚约。”
锦罗讪讪的:“只是你爹我爹口头说的。”
裴晏觉着自己快崩溃了,再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口头说的也算数。”
锦罗涩涩一笑:“关键你爹算不上君子我爹也算不上君子。”
裴晏很想大喊一声——苍天啊!
再不啰嗦,过去踹倒月牙儿,拉着锦罗奔至河边,脚已经踩着水了,怅然道;“你既然不肯与我私奔,那么就与我殉情吧。”
锦罗努力往后拖:“关键殉情是两厢情愿的事,我不同意,你这算谋杀。”
这姑娘可真是铁齿铜牙,裴晏知道说不过她,索性不说了,背水一战,逼她就范,于是咬咬牙,拉着锦罗就跳入河中。
月牙儿一见,大惊失色,趴在地上,手遥遥伸过来,声嘶力竭的喊着:“小姐!”
求生的本能,锦罗在水中不停扑腾,没几下嘴里便灌了水,呛得不停咳嗽,感觉裴晏已经松开了自己,懒得去看他的死活,继续扑腾,一壁喊着:“救、救命!”
疲于应付滚滚而下的水浪,站都站不稳,喊声微不可闻。
正此时,有两个人策马而过,见有人溺水,为首者双手一勒缰绳,不待那马停住,他一跃而下,蹬蹬蹬跑至河边,跳下水中扑向锦罗,待到了锦罗跟前,双手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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