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酒后之殇(2/2)
这种眼神,谷雨在初遇季海川时见到过的,是的,同那饿狼的眼神同出一辙,非要论出区别,那么应该就是,狼的眼中除了杀戮再无其他,而季海川眼中,杀戮的同时,藏着很深愤怒。尽管他眼神锋利如刀,谷雨还是不敢避过眼去,她屏息,盯着他的眼神不敢松开,生怕一不留意,他眼中杀意大甚,她连自保的机会都没有。
她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大步,倚墙而立。
“是你毁了我的所有,是你”季海川向前迈近一步。
“凭什么你把人逼到绝地,你却可以依旧逍遥自在你毁了湘儿,毁了我,毁了我的希望你可知道”季海川步步近逼,谷雨惊慌失措,闻着他身上散出的酒味,谷雨越发不能呼吸。
已经无路可退,谷雨刚想转身,季海川的刀刃便亮在眼前“湘儿本是个可怜人,为何一的同情都不给她”
“为了生存,她八岁上台唱曲,受到多少欺辱岂是你这种人能懂的”
“我们辗转各处,相依为命十余年,若不是她的扶持我早不知死在何处”
“那只金蝉那只金蝉若不是你,她何以沦落嫁给钱定天那样的败类”
“若不杀你,我如何罢休”季海川越说越发激动,趁着酒劲还在,轮着刀刃便向女子胸膛刺去。
提到林湘儿,谷雨本就一心的歉疚,即使是无心之失,她亦觉得林湘儿的命运是自己酿成,闻季海川这一席话,她觉着自己活像个罪人。
自责盖过了之前的恐惧,此时的她突然变得从容,她不再抗拒,还未得及感知疼痛,一股股鲜血便顺着刀刃从谷雨胸膛流出,流到季海川手上,染红了他的刀刃和衣袖。
女子渐觉乏力耳鸣,视野渐渐模糊的她,顿感困意袭来,终是支撑不住,缓缓沿墙倒了下来。
凉风袭来,吹散了他些许醉意。
此刻可算得上大仇得报,奈何季海川并未有一丝,哪怕半的轻松和惬意。眼前的人儿如此真切的印在他瞳中,他莫名的心慌起来,握紧刀柄的手突然一抖,沾满血的匕首便重重掉到地上。
渐渐清醒的季海川,一被眼前的景象唬住,来不及细想,便抱起地上的人儿往外跑。
“血血血好多的血”站在柜台面前的店小二失声惊叫起来,他两眼瞪圆,竟不知何时将擦桌布捂着了张大的嘴。
“大夫大夫哪有大夫”季海川像无头的苍蝇,毫无目的东撞西撞。
“往往前右拐,赶紧地呀”店小二捏紧手中擦布,急的直跺脚。
“右拐向右拐”季海川喘着粗气,一边奔走一边重复着店小二的提醒。
烛灯下,“杏林堂”三个字印入人眼。
屋檐下,季海川放下怀中的人儿,催命般的重重敲打着医堂的门。
“鬼投胎啊这样催命”良久,屋里才有人应声。
门打开,季海川便一把抓住那人领口,那人还来不及打听发生何事,便被摇着金星直冒“救救她救救她”。
季海川直摇得那人意乱神迷,情急之下,那人一把推开半颠的季海川,没好气道“疯了吗,真是想要人命”。
季海川哪里有机会解释,他正刚想上前一步,那人便赶紧退后一大步,喝道“有求于人,就别再靠过来”。
那人这才将手中的灯笼,往地上的人照了照“没得救了,流了这样多血”
伙计话刚说罢,季海川便一把将他拎起“你若救不了她,我”。
那人两脚离地,好是痛苦,他赶紧道“手手撒开,我就就只是个伙计,再不撒开,那人就就没命了”
“大夫呢,把大夫找来”季海川一把将那伙计扔到地上。
“疯疯子”那人被季海川狠狠摔在地上,也顾不上捡熄掉的灯笼,连滚带爬跑了内堂。
就一会,见一着白色睡袍的老者走了出来。一踏出门,他便双目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老者不动声色,观望了一下,便催促着把女子抱进内堂。
“杏林堂”堂舍,季海川将谷雨平放在诊床之上。
“大夫”季海川欲言又止,刚开了嘴,却又不知如何问下去。
“把针盒拿来”老者没有应声,只是对身旁的伙计吩咐道,季海川见他神情严肃,也就没再出声。
“你先到门外候着”老者淡淡说道,一心只顾灯备刀,没有移目看向他处。
见季海川没有反应,伙计便提着嗓门白了他一眼,喝道“说你呢,到门外去等着,别杵在这碍手碍脚”。
季海川不情不愿,内心惶惶,但还是按照医者吩咐出了门。
季海川坐在大门台阶上,双手合着靠在唇边,蹙紧的眉头似乎要打起结来。此刻的他是醉意全无,烛灯笼下他的面上,隐隐浮着让人捉摸不透之颜色。
细细想来,对谷雨的恨意自初见便萌生,即使是面对冷酷至极的上将军,他也尚不至此。
那只金蝉,是耗费了几近一个春秋的光景才觅得,是赎湘儿大的希望,不料想到这,季海川不禁一声冷笑。
当初看上去,似乎就是丢掉一次机会,一千金而已。现在看来,却是完全改了两个人,不应该是三个人的命运。
直到谷雨滚烫的鲜血流出,季海川终是意识到,自己的报复还是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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