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内线(1/2)
袁雨潇此刻也没有心情想更多,即使看到米兰又能如何,无非又还是在认与不认之间纠缠不休而已。
火车货栈是去不了了,一个想象中的收入大仓库没有了,明天起又是跑市场,或者找个单位去翻会计凭证。
然后这样周而复始的日子不断过下去。
他出了图书馆后,找了一个邮电局,把给莫清的信寄了出去。这时候,他倒是有点羡慕莫清了,他的生活不但充满着变数与想象,而且没有自己这么多烦恼。
回到家里,母亲依然在厨房忙乎,他一如既往地按时收听这个时候播出的听众点播节目,正听得入迷,父亲下班进门了,直接过来就把收音机关掉,袁雨潇颇感诧异,看了看父亲的脸色,父亲表情却还平静,只是说,“现在的歌曲怎么支支离不开谈情说爱!”
母亲正好端了一碗菜进来,赶紧打圆场,“刚才这歌挺好听的嘛,又怎么啦?”
“我一回来听见的就是只到夜色吞没我俩在回家的路上,你说说这是什么情调?”父亲大不以为然。
原来是这么回事,袁雨潇有些哭笑不得,《外婆的澎湖湾里》怎么偏偏有这么暧昧的一句,而且偏偏就被父亲赶了一个正着……
但他习惯了沉默,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辩解而把父亲的话匣子给打开,那可能又是长时间的“谈心”了。
但是他越怕,事儿越来,父亲忽然带了一点极其神秘的微笑,扶了他的肩领他进了父母的房间。
看来父亲又要和他谈心了。
在以前的学生年代,差不多个个周末晚上,父亲都要把两兄弟叫到一起谈心,说是交流思想,实际上就是听父亲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讲,父亲为了培养两兄弟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耗费不少心力。袁祥龙常悄悄地对袁雨潇说,他都有了周末恐惧症了。而且一到听讲的那一两个小时,就象被孙猴子扔了瞌睡虫一般眼皮打架,但不得不强撑着,苦不堪言。袁雨潇却没有这感觉,反正他身体虽然身体正襟危坐,头脑却开了小差。
但今天父亲的动作和表情却透出一些亲热来,与素来谈心之前的那种严肃截然两样。袁雨潇对父亲之熟悉,每一个细微表情或动作都能让他预判接下来的时光有无惊险或者郁闷,像今天这个样子,气象台果断预告:晴天,大晴天,二十年未曾目睹之大晴天。
父亲保持扶着他的肩膀姿势不变,甚至都没有坐下长谈的打算,只是指了指墙上的年历画,问了一个让袁雨潇永远无法自我解惑的问题——
“这照片上的女的漂亮不?”
这样的问题从父亲嘴里出来,真像是炸响了一个绑了原子弹的焦雷!
袁雨潇以为听错了,瞪了眼求证地望了一下父亲,父亲惜字如金,只是微笑点头,表明袁雨潇没有听错。
照片上是娜仁花,在袁雨潇读书的时候,她算是他的偶像级别的电影演员了。就问题本身而言,答案没有悬念,但是父亲问这样的问题,实在太怪异了,袁雨潇从小爱看《十万个为什么》,这个怪异的为什么,估计出一本《亿万个为什么》都找不到答案。
他也惜字如金地点点头。父亲笑着轻声说,“晚饭了,过去吧。”
这是在摆什么mí_hún阵?
因为袁雨潇兄弟的房间是加在外面的,算是外间,离厨房更近,自然吃饭也在这一间。
吃饭时,袁雨潇依然满脑子的混乱,想着父亲刚才那个奇怪的问题,食而不知其味。饭吃到一半时,父亲突然又打开了收音机,当然,那时候听众点播节目已经完了,收音机里正播着民乐《江南好》,父亲说,“这音乐就很好嘛,为什么总要听刚才那样的歌曲呢!”
袁雨潇完全没注意父亲在说些什么,他现在的脑子还掉在娜仁花那里不能自拔……色与酒不是两个毒物么,怎么父亲会问他一个女演员是否漂亮?
按以往惯例,这足以让他花一夜功夫失眠去寻找答案,但他现在人是懒懒的,吃完饭后,就已经认为此题无解,干脆不想了。这也算是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使然。
这晚睡得很香。
次日早晨到了市场,没见金道通,他已经习惯了,独自跑完几个市场,回到分局。遇到凌嘉民,告诉他说,金道通给他留了话,这两天有事,让他自行安排。传达完金道通的话,凌嘉民便说,自行安排你就不用跑啦,想干嘛干嘛去。你与金道通一个组是不用想事的。
是的,这样的日子,轻松而自由,但现在,逢着这样的时候,他却只感觉到空虚与茫然。
只想着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出来,让生活有些变化。
这倒不太符合他原有的性格了。
下午,他甚至连都没有了。骑着车满街逛了一圈,收了几个小贩的零散税,快下班时,又去市场遛一圈,他居然也有以工作来对付百无聊赖的时候。
下班回家时,首先就翻墙上挂着的《广播电视报》,看看晚上有什么好节目。自从买了电视机后,父亲每周都按时买回报纸,并用红蓝铅笔把他心目中一周的重点节目划记了,一般说划记的都是电影或者戏剧,综合类节目不在关注之列。
今天的节目没有标记号,他叹了一口气,又有些不知如何打发这个漫漫长夜之感。他突然又想喝酒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想那本《希腊棺材之迷》快到还书期了,今晚把它看完吧……正想着,母亲在厨房里喊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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