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及时(1/3)
从宴会上回来后,方辰在酒店的床上辗转了半宿:床垫太软,被单太硬;身上燥热,空调太低;枕边无人,心里······却太挤。
挤满了回忆,挤满了念想,挤满了绝望,挤满了童朗,也挤满了方辰自己。
“那时候……我还不懂事。什么等不等的,也就随一说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五月会回国一趟,订婚。”
童朗的话像把刀,毫不留情地,就将悬在方辰头上、支撑她挨过漫长岁月的那根绳子利落割断。
女人坠入无尽深渊,甜暖的回忆和残酷的现实交织纠缠,让她浸在里面,无法动弹。
方辰想过灌醉自己,但今天,就连入口的酒都仿佛成了毒液,苦涩而难以下咽。
凌晨三点,放弃挣扎,她爬下床去。
镜子里的女人苍白又憔悴,不过是受了点情伤、半夜未合眼,浮肿和干纹就相邀袭上了眼周,一塌糊涂。
有人说,三十岁的女人,是女人的尸体。
好在,方辰今年二十七岁——她还有一口气。
想到这儿,方辰对着镜子,举起拳头给自己打气:生而为人,总得拼完这口气再死,不是么?
“啊!”
夜半tōu_huān回来的吴赛赛,看到浴室门口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吓得尖叫一声:“干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觉?!吓死宝宝了!”
方辰剩余的一点睡意,被这声尖叫全赶跑了。
“真羡慕你。”她看了眼红光满面的吴赛赛,“我啊,也想找男人滋润一下了。”
“那你去找啊。”
“找了,他不要我。”方辰黯然。
“换一个!”说着,吴赛赛甩开鞋子,脱下丝袜,又从衬衫下摆伸手一把扯下内衣,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奶奶滴,做女人可他娘的累啊。”
“有男人,累点我也愿意。”方辰低声接了一句。
吴赛赛斜着眼看了看她,啧啧两声,笑得一脸暧昧。
“要不,回国我给你介绍几个?验过货那种,质量有保证,包你满意。实在不行,你和魏东亭说说,他这方面还是很讲义气的,随叫随到。”
魏东亭?
听到这名字,方辰抬眼:吴赛赛是真的很在意他吧?不然为什么总是提起?
反正,不管是爱还是恨,时常挂嘴上的那个,肯定也藏在心里。
“话说,你国内那个男朋友······知道这些么?”
两人又随便拉扯了几句,方辰还是没忍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她听办公室里的人谈起过,吴赛赛有个在外省当检察官的对象,两人相亲认识的,都已经准备结婚了。
听到这话,吴赛赛抿嘴笑了笑:“你是不是特别看不惯我这样啊?”
“没有。”
那是假的。
“随便你。”吴赛赛坐在凳子上,抱着手臂,“我昨天刚和他打完电话,分了。他在那头啊,居然没忍住长舒了口气出来。你……再懂了吗?”
方辰点了点头。
无非就是拖着拉着,死活不做决定,倒逼着女人开口呗。
这么一看,吴赛赛也不容易。
展会最后一天,只睡了三个小时的方辰,还是早早爬了起来。所谓有始有终,善始善终;这次书展,她要漂漂亮亮地收个尾。
忙碌了四天的同行们都想早点收工,所以没人在细枝末节上纠缠。因此,方辰不过用了两小时就结束了工作;等她回酒店收拾行李时,才发现忙中出错,居然把随身的速写本落在了某个展位上。
此时厅里早已开始撤展,她就算回头去找,也来不及了。
方辰苦笑:这报应,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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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短暂的休整,第二天中午,利得一行人就已登上飞机,前往此行的第二站——巴黎。
头几天,方辰跟着徐良驹又是拜访出版社,又是参加各种饭局,还要时刻堤防这老东西不死的贼心,整个人忙的是团团转,连巴黎到底是什么样都没时间看清。
某天傍晚,徐良驹临时被同行老友叫去游船,吴赛赛和方辰单独奔赴了最后一次宴席。
这餐饭是请巴黎一家著名出版社的主编吃的,用餐的地点定在巴黎第四区的l餐厅。这家餐厅日日食客盈门,餐位极其紧张,不提前半个月预约,很难订到桌位。
好在吴赛赛神通广大,只拜托了一个“朋友”,就很轻松就搞到了个靠窗的位置。
两人坐着等了会儿,吴赛赛接到了一通电话。不过几句话,她放下手机,无奈说道:
“我们……被放鸽子了。”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吃饭。”吴赛赛说着喊侍应过来点单,“这位置来之不易,不大吃一顿,简直对不起我在昨天晚上出的力。”
“······”
于是两人将推荐菜都点了一轮,还来了两瓶红酒。
酒过三巡,方辰隐隐觉得头脑发晕。而吴赛赛因为喝得急了些,眼睛半微眯,上半身已软软的趴在了桌上。
用尽最后一丝理智结完账,方辰和吴赛赛互相搀扶着走到了街边。
此时已近十点,打车并不容易。
在路边站了十来分钟,方辰心里突然很慌:周围那些高大的男人,好奇怪啊!他们为什么老盯着这边?抢劫?还是······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群“坏东西”,现在心里也很着急:咋办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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