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踌躇(1/2)
密室内通明,屋顶上勾勒出两具并蹲着的身影,歪曲粗短,掩盖不住身影主人的迟疑与哀凉。
尚源鹤摇晃着手上的酒杯,里面一滴也不剩,他重新取来两个杯子放在酒瓶的两侧:“大哥,大嫂,这酒也算是月儿的一片心意,你们要觉得好喝,下次我再让月儿酿,顺便看看月儿有没有酿什么新酒。”说完,他将暗格关上,重新将两幅画挂上,密室又恢复成原先的模样,书香之气尽显,但比来时多了怡人的酒香,让人大脑止不住的发懵。
做完一系列动作,尚源鹤并未在密室停留,径直走了密室,只是此刻手上并没有酒瓶。
等到他走出密室,青公子和童阑才终于从房梁上下来,童阑浑身上下疼得来不及看青公子的神情,便自顾的直接爬上床,双手捶着腿,脸部扭曲,好像在跟着腿一起痛。青公子走过去,一句话也不说,伸手将他的腿放直,轻轻揉着,纵然眼里溢满了心疼,但也盖不住眼底的哀伤。童阑呆呆地望着他,找不出安慰的话,他想他真实没用,需要他时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还痛吗?”青公子轻声问道。
童阑波浪似的猛摇头,不说话,其实很痛很酸,可他不说,这点痛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痛,他都明白。
青公子走到那两幅画前,隐在袖中的两只手使劲拽着,若是抽出来看,手心一定染上了血色的红痕。
童阑无法真正的做到感同身受,但他能感受到他的各种纠结与害怕,希望与失望,他艰难地一拐一拐地从床边走到他身旁,伸手笼进他的衣袖中,将他颤抖的手握于自己掌中,一种冰凉的刺骨感瞬间袭遍全身:“你想打开吗?”
要打开还是不打开?青公子没有决定,他不敢打开,怕暗格里的东西和他心里想的一样,也怕和他想的不一样。
童阑陪在他身边,他的无奈,他的忧伤,他的犹豫,他的困惑,他无法帮他减轻,他只能竭尽所能的分担:“需要我打开吗?”
没人回应,童阑只觉着掌中的手停止了颤抖。他转过头看青公子,他浑身僵硬的愣在原地,只是盯着那两幅画,神色说不清的复杂。
他松了松握着的手,抬手将松柏图取下,当他要取山水图的时候,手臂被拉住,力气很大,他感觉到有些疼,想必已经红了,说不定明早一看定已变得青肿。他松口气的收回手,仍旧站在青公子身旁,他在等,等这幅山水图被取下。
青公子盯着暗格看,童阑盯着青公子看,此刻哪还有双腿的酸痛和浑身的困意,剩下的只有可以压制的呼吸声与紧张的心跳声。
“天亮了,走吧。”作为大夫,童阑对时间的把控度很准,只是这一夜,他觉得好长好长。
青公子挪了挪站定的脚步,最终带着不安的心离开了密室,回房间的一路,他和童阑一句话也没有,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又好像想了很多,恨不得挖开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竟是这般有犹犹豫豫,
紧闭房门,谁都不见,徒留整个尚府为他担心,童阑只能谎称他得了风寒,借口虽拙,幸好没人不听神医的吩咐。
青公子躺在床上,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密室里尚源鹤的话,可越是不去想,这些话越是挥之不去的萦绕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他捂住耳朵,不想听,但无济于事,无形之中有一张嘴贴近他的耳朵,隔离了双手,叫着“长公子,长公子”。他翻来覆去的,即便是一夜无眠此刻也毫无睡意,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却也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睡去。
这顿早饭,童阑吃的很是辛苦,食不下咽,他心虚的想着可能是尚府的厨子换了,口味还没有转换过来。转过头看段离,吃的很香,他真的是不挑食,这是好事,走到哪里都能活得下去。
童阑在青公子门前徘徊,几次抬起手欲敲门最终都挣扎着放弃了。以他在密室里的表现,让他很笃定青公子与暗格里的东西有关系,他在想要不要提前去探探暗格里的东西,不是因为好奇,只是想帮他做好心理准备。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妥,有可能他并不想让他人知道暗格里的东西,既然他不想,那他便不去做。
青公子在屋内辗转反侧难入睡,童阑在屋外踱步不知怎么办。童阑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他想要一个人静静,那他便不去打扰,除了吃饭,他就一直守在门外,不管房里的人是渴了,饿了,还是想找个人说话,他就在那里。他其实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默默的担惊受怕很辛苦,但却心甘情愿。
此时的深秋白天并不长,但童阑却觉得这一天特别长,为何总等不到天黑。他抱膝蹲在屋外的一角,谁叫他,他都是摇头,不说一句话,抗拒着所有问题,浑身带刺,拒绝所有人的靠近,任凭那人是尚源鹤还是段离,他最多回以一个牵强的笑容或者一句“没事”。做这样的事真累啊,可他只是循着内心去做,他只觉得亲朋好友之间就是要这样。
“吱呀”,门开了,童阑蹭地站起来,蹲的太久,腿有些发软,头有些发晕,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扶着墙壁才稳住身形。望着青公子憔悴的脸,他想问“你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事,要去哪里,用不用陪”但千言万语汇与心头,最终都只化作嘴边的轻唤:“青然。”
青公子看着他,内心隐隐作痛,自责自己为何让阑儿跟着他难受。他一直都知道他守在门外,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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