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1)(1/2)
晚上打烊,咖啡店的灯全关了,则冬蹲在地上锁门,秋夜的寒气从脚底往上钻,南珍站在他身后跺着脚,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树影憧憧,姜维站在一棵大树背后,偷偷看着南珍的背影。
则冬直起腰,将钥匙还给南珍,两人一前一后往同一个方向走,姜维不知道南珍的车去哪里了,只看到南珍忽然停下来冲则冬摆摆手,示意他再离得更远一些。
则冬听话的后退,直到快看不见南珍了才停下,双手插袋站在路边。
南珍满意了,扭头又往前走。
则冬这才跟上她的步伐。
整个过程无声,却默契十足。
姜维甚至看见则冬在路灯下弯了弯嘴角,只因为南珍走路不老实,被小石子绊了一下,滑稽的在高跟鞋上晃了晃。
姜维的鼻尖上都是汗,眼镜慢慢滑下来,眼前就变得模糊一片,他飞快地用手推了推,等看清时,则冬已经走到了南珍身边,牵住她的手。
有人牵着,南珍走路就不怕摔倒了,竟然踩在了马路牙子上,高跟鞋稳稳的一步步走,走到街口拐弯,姜维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两人回家,南珍喊饿,则冬就去烧水煮面,从厨房窗户看见姜维从小区门口慢慢走来,眼镜片闪了闪。
他敲敲门,里面洗澡的南珍愤怒:“干嘛!”
则冬不能说话,只好给南珍发短信。
隔着一扇门,南珍满头的泡泡迷住了眼,挣扎着去拿手机。
则冬说:“家里没面了,我下去买。”
南珍不疑有他。
***
则冬下楼时,姜维正蹲在楼下喝酒,那是一瓶烈酒,高度数的酒精在空气中挥发。
则冬蹲在姜维旁边,两手空空看着他。
姜维朝他举了举酒瓶子,问:“要不要喝一点?”
则冬摇摇头,他不喜欢酒精,那种麻痹的感觉会令他想起很多不愉快的往事。
姜维喝醉了,眼镜在脸上挂不住,索性扔在地上。
他一个劲的唠叨:“小南很可怜的你知不知道?宋权死的时候她几乎疯了,可她妈比她疯的还厉害,所以她醒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疯,她替宋权照顾二老直到现在,你说说,她多好!”
宋权的葬礼姜维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连香玉死活不让下葬,南珍抱着她的腰死死咬着牙,再张口说话时牙齿上沾着血,偏偏唇色惨白如纸,在灵堂上看着吓人。
是她说:“下葬吧,时间到了。”
然后就被连香玉一巴掌打肿了半边脸。
事后人人都说连香玉厉害,明明几天不吃不喝,打人的时候照样有力气。
他那时就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她。
那时他想,再过几年,过几年一定要让南珍过上好日子。
灵堂里有宋权的照片,他还很年轻,很英俊,他走得太突然。
他觉得宋权在看他,在对他说:请你替我照顾好小南。
小南。
他那时就在心中默默呢喃这个名字。
咖啡店着火那天,他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像宿命般,他的心牢牢刻下了这两个字。
但是……
但是……
则冬帮他捡起来,用衣角擦干净,放进他的上衣口袋。
姜维迷瞪着双眼看着则冬,说:“如果你没对她好,我就对你不客气。”
书生柔弱,姜维不是个动拳头的人,威胁起来没有力量,但在则冬听来却不是这样。
这句话对他来说很重要。
则冬看着姜维,他不排斥真心对南珍好的人,哪怕是情敌。
他对姜维连最后那点敌意都没有了。则冬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姜维失落的笑出声来,则冬像是他乖巧听话的弟弟,他与弟弟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喜欢弟弟。
他拍了拍则冬的肩膀,则冬硬是扛着没动。
***
第二天,姜维在数学课上声嘶力竭,因为前一晚的高度酒精灼伤了他的喉咙。
在写算术题的手忽然停下来,他转回身,面对课堂上五十多个稚嫩的小面孔。
孩子们十分安静,懵懂看着他们的老师。
姜维的话接下去说,却偏离的原本的意思。
他说:“老师接下来要讲的课名字叫做舍得。”
“有舍必有得,你舍去的,会是你在意的人得到的。”
太深奥了,孩子们听不懂。
他笑了笑,换做孩子们能听懂的语言:“你们舍去手中的糖果,你们的牙齿就会长得很健康。”
“虽然你很想吃糖果,但你舍去了,就保存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牙齿。”
这堂课下课时,阿宝身为班长起立喊到:“下课!”
同学们齐声:“老师再见!”
姜维站在讲台上收拾课本,被阿宝不眨眼地看到别扭。
“老师刚刚说的那些话没有其他意思。”姜维说。
阿宝却领悟到了什么。
他问:“姜老师你还追我南珍姨吗?”
姜维静默几秒,叹息似的:“不追了。”
正巧是周五,南珍来接阿宝放学,意外的没有看到姜维趁机跟着阿宝一起等在校门外。
阿宝说:“别找了,姜老师没来。”
南珍欢呼:“太好了!”
阿宝:“他说不追你了。”
南珍呆了呆,然后由衷表示:“太好了!”
阿宝嘟着嘴回到店里,一进门就对则冬说:“你进来跟我谈谈!”
南珍想阻拦:“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阿宝你不饿吗?”
则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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