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逃亡(1/2)

勿吉在神龙国以北，南界长洪山，西至洮儿河源，北面和东面“不知所极”。勿吉边境长洪山脚下，有一片临时搭建的帐篷，而其中最是低矮的帐篷里，张休休正疲倦的缩在一群衣衫褴褛的女子后面，蜷缩着抱着双腿依稀睡了过去，已入冬的天气已经让这片寒极之地更是冷上三分，然而这群人显然没有多少御冬的衣服，只得三三两两挨在一起取暖。即便是这样，这些女人还是冻得双唇青紫，浑身冰凉，可是就算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所有人都抓紧了时间睡了过去，只是不知道这一夜过去又有多少人从此不再醒来，横尸荒野。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门外就有人直接掀帘进来，穿着兽皮衣的高壮汉子刚走进来，就皱着眉头捂着鼻子，一边大声嚷嚷道“快点起咔，马上上路了，再不起来就冻死在这里吧”

张休休第一时间就惊醒了过来，下一秒过后眼里便是清明，揉了揉睡得麻木的双腿双肩，等着那汉子走了之后，就给自己做了套依稀还记得一些的广播体操。旁边那些衣衫褴褛满脸污渍的女人们一脸麻木的朝帐篷外走去了，看似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出帐篷，忍不住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虽然已经是冬天可是众人已经十多天没洗漱过，因为赶路，汗水和血水脏污混在一起，跟乞丐已经没了区别。

紧了紧自己的身上简陋的兽皮长褂，这是张休休身上唯一的一件御寒的衣服，虽然露出了肩膀，但是好在给她的人身材高大，她穿上倒是遮住了膝盖，后来趁着晚上把下摆磨开，绑在了腿上，这才让她不至于在一开始的流亡中就因为双腿而死掉。想到这里，不由得再次感谢之前那群骑兵队的随从大夫，只是不知道被偷袭后的他是否还活着。

远处的帐篷边上一大块空地里，有人架着大锅煮着肉汤，远远的就能闻到那钻心的香味，一群人两眼放光，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虽然知道吃不上，可是还是大口大口的吸着香味。

这时刚才进来的大汉，手里拿着三个大大的馕饼，女人们自发的排队，从他手中接过扳成几块的食物，有的稍微长得顺眼干净点，那大汉自然分得多一点，还顺手在女人的胸上和屁股上捏了好几把，女人们只得忍气吞声，有的脑子转得快的，还会主动的上前含羞带怯的望着大汉。

张休休因为出来得晚点，所以排在了最后面，所以等到她的时候，那馕饼已经小得只有巴掌大了，大汉看到面前的奴隶，瞬间就没了多少胃口，扔在地上，转身便回了大营帐旁边。

眉眼未抬的蹲下身子捡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不嫌脏的吃了起来。小口细细嚼着，慢慢吞咽，就算是又冷又硬的馕饼，在此时她的眼里已经是美味了，吃了一半，便把剩下的藏在了胸口的暗袋里，这一顿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下顿。

等到大帐边上所有大汉喝完肉汤和加热后的馕饼后，这一队人马井然有序的上马启程。

张休休和身边的一群女人都自觉的跟在了马后面开始了一天的赶路。

因为路上还有未化的积雪，所以骑兵们倒是走得不快，后面的一群女奴便走得比往日轻松一点，至少已经走到中午了，很少有人挨鞭子。

到了中午，已经出了长洪山，地势更加的平坦了，前面赶路的骑兵们就在马上吃了馕饼继续赶路，而后面的女奴的午饭自然是被明显的遗忘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张休休早已习惯了，这还算是好的了，毕竟是给了早饭，有时候早饭午饭都没有，饿着肚子还是一直前行，原本有五十多个人，到现在只剩下了十多个，基本都是半路就饿死病死了。

一边走一边吃了馕饼，那空荡荡的胃才好受了许多。望了望着怪石林立的前方，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往何处。自从这群人袭击了最开始抓住她的那队人马后，她已经不再想他们将要去向何处了，朝不保夕每天都有人会死去，努力活完今天吧。

下午的时候太阳从厚重的云层里露了半张脸出来，张休休闭着眼享受了下这好久不见的暖阳，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扑通’一声，连忙睁开眼，却见走在最后面的年级偏大的妇女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脸色发钳，眼看出气多进气少，可是还没等张休休反应过来，那一路上挥着皮鞭的壮汉就骑马过了来，对着停下来不走路的女人们连着挥了好几鞭子，嘴里吼道“看什么看，赶紧走，再不走也抽死你们”说完，还对着众人吐了口痰。

张休休手臂着实挨了一鞭子，疼得她死死咬住了嘴才没尖叫出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皮开肉绽。旁边挨打的一个女孩子受不住的尖叫了一声，那壮汉便嫌烦的大力挥了一鞭子骂道“哭什么幺蛾子，再不快点，老子抽死你们”

众人没敢再停留，有的吓得抽搐着肩膀连忙小跑了起来，生怕在挨打，张休休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妇人，嘴唇青黑，眼见是活不成了，最后她也只能跟着众人向前小跑了起来，一路上见过太多的死亡，就连她也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因为不会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而众人还没有跑出多远，那拿鞭的汉子又折回去抽出背上的大锤，毫不犹豫的砸向了那倒在地上的女人。血肉飞溅，那大汉哈哈的大笑了几声，然后骑回跟了上来。

经过这一出，众人就算双腿累的打颤，每一回呼吸胸口刺痛难受，却还是不敢停下脚步，麻木的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