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迷阵 - 6(1/2)
“我胡说?小姑娘你回去问问你家大少奶奶,看看我是不是胡说。禁卫军负责京城治安,怎么可能连查个马车的权力都没有?”
玉丽吐孜咬咬嘴唇,道:“我,我去九龙桥逛逛。”
“去九龙桥?”唐参嘲讽地笑道:“九龙桥在北面,你怎么往西走?”
“我,我……”玉丽吐孜晶亮的眸子在眼眶中转了两转,绞尽脑汁在想着如何解释。
唐参哈哈一笑,道:“小姑娘,别硬撑了。钦犯就在这马车里吧?快点交出来,我就当你年幼无知被奸人蒙蔽,不会治你太重的罪的。”说着,上前就要撩车帘。
玉丽吐孜死死地拉着车帘,尖声叫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玉丽吐孜到底只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哪里拉扯得过禁卫军统领?呼啦一声,厚厚的车帘被掀开,玉丽吐孜被带倒在车辕上,脸色一片惨白。
冬天日短,还未到申时,太阳便已西垂。车帘一拉开,一道浅金色的阳光便直射入车内。不出唐参所料,车厢里绝对不是只有玉丽吐孜一人。车厢虽小,里面却一坐一躺地还乘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显然都对这忽然射进来的光亮反应强烈。靠车厢里侧躺着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一激,全身骤然一僵,开始抽搐。而坐着的那个人则是一边用手按住突然开始抽搐的病人,一边愤怒地看着车帘被掀起的方向,怒吼道:“放下!把车帘放下!病人感染了伤痉①,不能见光!不能吹风!”
玉丽吐孜听到车里人的吼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先挣扎着伸手去拉车帘,却被一个健步跳上车辕的唐参粗暴地撞开,还好她眼疾手快攀住车门,才没有被那一撞撞得滚下车去。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下去!”坐在车里的人正是玉丽吐孜刚刚请来的大夫,刚从怀里拿出金针袋,正要打开袋子取金针出来为病人扎针,就被唐参用手一甩,针袋落到了车外,金针散了一地,大夫也被甩倒。唐参全不在意这些,弯下腰,一把抓住躺着的人的头发,用力一拉。然而,那人的头发却并未如他的预想那般被全部拽落,反而整个人顺着他用力的方向挪动,一半身子被拖到了车门外面。车外的光线更强,冷风更烈,病人抽搐得也愈发厉害,整个人完成一张弓,四肢僵硬的如同枯树根一样。
唐参倒是没被这病人愈发严重的抽搐吓到,而是在强光下看清了这人的面貌,让他倍感意外。这的的确确就是刚才在国公府后门被禁卫军军士推到的那个卖鱼老头。他有些愣神,难道是自己的推测错了?
趁着唐参愣神的空隙,车里的大夫已经用尽全力把于哑巴拖回了车厢里面,用一块手巾遮住了他的双眼。没有金针,他便伸手从自己头上拔下簪发的银簪子,用尖头去戳于哑巴身上的几处穴位,尽力地让于哑巴平静下来。
见于哑巴被拖进了车厢,玉丽吐孜不等唐参反应过来,就突然高声叫喊起来:“快来人啊!禁卫军统领杀人啦!”
唐参反应过来去拦,玉丽吐孜却像一只野兔一般从车辕上一蹦而下,在马车和几个随从前来的禁卫军兵士之间钻来钻去。军士们没有得到命令,不敢拔刀。而玉丽吐孜仗着人小灵活,窜来窜去的,几个军士居然一下没有抓住她,反而因为配合不够默契,三三两两地撞在一起。虽然唐参很快从车辕上跳下来一把扥住了玉丽吐孜的小辫控制住了她,可玉丽吐孜在这一会儿功夫里,已经卯足了劲儿叫了三五嗓子,早就有路人听到声音围了过来。
唐参这时候第一次觉得在禁卫军当差真是难当。因为是在京城里,百姓们见多识广,见过的大人物多,上过学的也多,敢于质疑官差办案的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至少就这会儿围着的三五十个人里,就有两个人站出来质问他一个披甲持刃的军老爷为什么拽着一个小姑娘的辫子。有两个人开了头,其余的人自然也都是不怕事儿大地开始起哄。而早年间他在地方上当差就完全没有这种问题。别说是从三品的禁卫军统领,就是当地县衙的一个小捕快,当街抓人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个不字。
而玉丽吐孜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拽得疼还是故意夸张,反正她这会儿正声泪俱下地哭诉禁卫军统领欺负人,要杀人!
唐参被迫松开了玉丽吐孜的小辫子,以证明自己只是在教训这个妨碍他执行公务的小姑娘而并没有要无故杀人的意思。可玉丽吐孜却是不依不饶地说这车里有个得了伤痉的病人,要急着送去医馆医治。这个禁卫军统领仗势欺人,病人怕见光,他还非要揪着人家的头发把人拖出来晒太阳,不把人弄死决不罢休之类的。偏巧围观群众里有人刚才在国公府的后门也看过一次热闹,认出了玉丽吐孜,便高声问车里的病人是不是刚才在国公府后门被禁卫军推倒弄伤的那个卖鱼的。玉丽吐孜连连称是,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当时禁卫军军士是怎么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贫苦老人推倒的。这样一来,唐参想硬说车里的那个人就是他要找的钦犯也不可能了。
当然,玉丽吐孜没有刻意强调于哑巴腿上的伤是前两天在冰上摔的。更没有说被禁卫军军士一推就倒,多少也是因为之前的腿伤未愈的缘故。平心而论,二度摔倒又被脏水污染了伤口也不能完全算是禁卫军的责任,况且即使他之前腿上没伤,是被禁卫军推倒才受了伤,感染了伤痉,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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