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3/4)

“你认为我是在小瞧你是不是？”江山那种观颜察色的本事，几乎高明到了会令人错以为他懂得读心术的地步，“你错了，我从不小瞧任何人，这是在江湖上要活得长久的第一要义。”

江山说完，从地上捡起一支刚刚被他的劲力打掉的箭矢，又接着说：“你觉得我瞧不起你，是因为你瞧不起我，认为二十二岁的我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他说着，又转过身去，仰起脖子盯着赵顼，扬了扬嘴角：“免得你以轻敌大意为借口，我便先让你见识一下，你可瞧仔细了，再决定要怎样应战。”

蔡京暗叫一声“糟糕！”，疾呼道：“霜！”

白霜凝也隐隐感到些许不安，是以早有准备，蔡京刚叫起来，她已立刻抢到赵顼身前，舞起云袖，双袖翻翻滚滚，铰扭成一面坚硬无匹的盾牌，准备迎接江山的杀招。

只是她还没完全准备好，江山的杀招已陡然而至。她只觉得一道锐气破空而至，直刺到“盾牌”的中心点，她本就还没站稳，这下子更是脚步凌空，无处着力，整个人下意识地向后卸力。

要是放在平时，这一下非但临危不乱，更是值得称赞的灵巧敏捷，只是这时候她的身后却是站着当今圣上！

这样的劲力一泻而下，这九五之尊不被压成肉泥就有鬼了！

瞬息之间，白霜凝已无暇细想，她只考虑到，与其这样砸到赵顼身上，倒不如放弃防守，让自己来硬受大部分的劲力比较好。虽然那支箭还是会有余力穿透防线，钉在赵顼的身上，但就算是重伤，也总比死掉的好，而且，她有自信在放开双袖的同时把箭头的方向打歪开去，使它朝着肩头等不致命的地方飞去。

主意已定，白霜凝双袖一扯，把“盾牌”一下子“撕成两半”，在旁人眼中，还以为她是因为接不住这一招而被打倒，而就在她一扯之下，箭头打偏，箭矢直向赵顼肩胛飞去。

在场所有人之中，恐怕要以蔡京武功最低，但同时也以蔡京最了解白霜凝，虽然一切的事情都只发生在一瞬间，但蔡京深信，那全都是白霜凝的计策。

他一咬牙，心想：“富贵成败，尽在此一举，只能豁出去了！”

于是他狠下心肠，一个箭步，冲到了白霜凝和赵顼中间，猛然伸出双手，把那支箭矢一下子夹在掌中。

撕心裂肺的痛立刻传遍了蔡京的全身，他虽然早已料到这是有代价的，但却没料到那小小箭矢在经过白霜凝的抵挡之后，竟然还残留着如此大的后劲。他一双手在刚接触到箭矢的时候就被立刻弹开了，甚至都来不及报废，然后箭头就直接钉在了他的左肩膀上。

要不是他早就在官服里面穿上了护胸甲，说不定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但他同时也很庆幸自己接下了这一箭，要是这一箭打在皇上身上，那可真是乖乖不得了，而现在，他已经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了！

谁都能从他肩上的血迹和扭曲得近乎变形的五官上看出，他这一下真是不要命的在护驾，从此之后，赵顼肯定对他感恩戴德，言听计从的了。

正当他要谦虚几句，顺便不着痕迹地表一下功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都没有在看他，连被他救了一命的赵顼都对他视若无睹，他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声娘，然后艰难地支撑起身子，故作更加艰难地开口道：“圣上，您……”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也跟其他人一样，看见了眼前的景象，而且都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站在赵顼身前，在他跟前站着的是白霜凝，而现在白霜凝面前则站着一队整齐排列着的禁卫军，看来是在刚才江山发招的一瞬间想来护驾的。要命的是，那一干禁卫军全都开膛破肚，在肚皮的中央留下了一个比拳头还大的血洞，蔡京能从那些洞中一直看下去，直看到江山的笑脸！

那些禁卫军就这样站着死去，眼中除了急切的神色之外，并无其他，显然根本没有在死前感到恐惧，他们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蔡京不禁思量：要是刚刚自己看到了这一幕，那还会有勇气敢去护驾吗？

叶守寒冷哼一声，打破僵局：“我一直怀疑，想那权震东功夫纵然高强，也未必能瞒过大哥的法眼，如今看来，那霍家二公子，果然是你杀的。”

“数日不见，小妮子越发精明了。”江山笑笑，“我也是无可奈何啊，权震东这小子太年轻，干不了大事，就算他事事对我言听计从，但我知道他肯定是无法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痛下杀手的。”

“霍世源是权震东的儿子？！”叶守寒等人都难以置信。

“我派权震东去执行吞并元亨镖局的任务，这小子年轻气盛，却无智谋，只懂得按命行事，始终难成大事，幸好还年少fēng_liú，很快就搭上了霍元亨的妻子……”

“够了。”当日元亨镖局的情景叶守寒依然历历在目，她实在是不想再听下去，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你在尸身上留下两种痕迹，先是让我们怀疑凶手要嫁祸解焕，又让我们疑心是慕家庄所为，挑拨离间，顺势制造机会，让你在慕家庄中的卧底趁势吞并，把慕家庄收入囊中。其实先有棍伤还是先有血洞，谁都不能肯定，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世上竟有人能用剑造出比拳劲还大的伤口，致有被你一时蒙蔽。”叶守寒说着，咬紧了牙关，愤怒染红了她的双眼，“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的阴谋诡计，二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