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熟悉的感觉(1/2)

此时，巫暝正站在一间屋子的窗口，眺望远方。夕阳的余晖洒在少年的脸颊上，聚出一晕温暖的光辉。

天空之上，红霞如火，偶尔有着鸟儿飞过。暮风扬起少年的长发，带来唯美之意。少年手持修长的竹笛，吹奏着一只空灵脱俗的曲子。

竹笛青翠欲滴，上面隐隐有着碧光流转，显得普通而又不凡。

少年身后有着幽幽埙声响起，巫杳不知何时来到了巫暝的身后。在她手中，是一个晶莹剔透、洁白润泽的玉埙。玉埙之上，混沌般的光芒隐匿在玉色莹光之下，透着朴实无华的气息。

“哥，你说我们的父母究竟是谁？”巫杳停止了吹奏，略有忧郁地问道。

笛声猛地一滞。

巫暝的眼中有着迷茫之色闪过，他伸出手，下意识地向脖子上的玉佩摘去。就在他的手碰到玉佩的一刹那，他感到了一阵恍惚。对此，他已经习以为常。从前，他每碰一次玉佩都会感到恍惚。不过，这次和从前似乎有所不同。

一股刺痛从指尖传来，把巫暝从恍惚中惊醒。他低头看去，看到了一滴红得妖异的鲜血。鲜血是从他的指尖渗出的，但诡异的是，他的手上没有任何伤口!

鲜血浮空，在巫暝身前回转，最后形成一颗极小的血珠。

血珠红得妖异，如同纯净的血水晶一般。琥珀一样的流光在血珠中绽放，隐隐的，巫暝看到了一抹高贵的灰色。这不是普通的灰色!在这一点灰色之中，氤氲着一道微渺的紫金色毫芒，散发着唯我独尊的气息。

血液吸引着玉佩，只见灰扑扑的玉佩缓缓上升，很快就到了离地四五米高的地方。巫杳的玉佩也轻轻飘离，向巫暝的玉佩靠去。随着玉佩一同飘去的，是巫杳的一滴血。

两颗血珠在空中碰撞，化为更大的一颗。玉佩也悄然合拢，变成了一个圆形的淡灰色玉佩。在玉佩的中心，有着一个小小的凹陷。凹陷极小，刚好能容下那一颗血珠。

血珠嵌人玉佩中。

难以形容的耀目华彩绽放开来，在璀璨的明光照耀下，玉佩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死寂的灰色褪去，露出洁白莹润的白色。白璧之上有着一圈圈玄涩繁复的金纹，其中一道灵光涌动，显得神秘而浩瀚。

二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在脑海深处，灵魂的极里，一串串杂糅的记忆碎片涌出。

杂碎的记忆组合，展现在他们面前——那是一座冰冷的祭坛。

金光在祭坛上流动，释放着浩然正大的神圣气息。两个孩提沐浴于金光之中，宛若沉睡的圣婴。在他们身前，站立着一位灰袍男子。他双臂高举，目光灼灼如火，口中念着玄妙晦涩的口诀。风，鼓起他的衣袍；血，在灰暗中闪耀。

苍寂的雨落在冰凉的祭坛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溅起的水花荡漾在心里，让人心海潋滟，飘出圈圈涟漪。潇潇雨未歇，雨声中充满了丝丝凉意，挟着默默悲风，让人神伤，让人心碎。

场景变幻，出现在两人脑中的又是另一幅画面。

云起沧溟，疾雷呼驰，大雨倾盆。

漫漫雨幕中，站着一名面容刚毅的血袍男子。他的怀抱中，是一位绝色的白裙女子。女子面貌清丽，人间少有。她美得是那样惊艳，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她面色平静，双眸紧闭，仿佛陷入了沉睡。这样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气息。

熊熊烈焰包围了他们，火焰呈艳红色，妖异炽烈。他们身边，除了这血炎之外，还有雪!雪花柔软且晶莹，不带星点寒气。这雪，并非从天而降，而是从地下涌出，飘往天空!

雪飞扬，舞不尽殇，倍添凄凉。

距离他们百米处，是一片万丈天幕。天幕呈灰色，其中黑雾涌现。黑雾之中，龙吟回荡。天幕前，一名灰袍男子踏空而立。男子全身都笼罩在一片浓郁的黑雾之中，显得无比神秘。黑雾幻化出道道蛟影，其中隐匿的气息无比强大。蛟影狂舞，在男子周身回旋往复。“挡我者死!”神秘男子的声音中蕴含着化不开的冰冷，仿佛可以将天地冰封。

画面戛然而止。巫暝巫杳也渐渐清醒。

“这一切为什么那么熟悉？好像以前经历过一般。”巫暝喃喃道。他的胸中激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受，那熟悉仿佛是源至心中、灵魂的最深的执念；那一幕带来的痛，令他感到无比悲恸，险些落下泪来……巫暝盯着右掌，蔚蓝的眸子中充满了思索。“这是？”巫暝一愣。在他的右掌中心，有着一个若隐若现的淡灰色“暝”字，模糊不清的暝字中好像蕴藏了天地万道一样，充满了苍茫玄妙的感觉。他能感到暝字中隐藏着的强大力量，这股力量，高贵、神圣、浩大，让巫暝极其心惊。

这股力量一旦爆发，他便会在瞬间灰飞烟灭。

巫暝扭头看向巫杳的右掌，发现巫杳的右掌中心也有着一个模糊的灰字——杳。

“哥，我们身上的玉佩不见了!”巫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玉佩不见了？这玉佩可关系到我们的身世，绝对不能丢!”巫暝惊声道。

“等等，玉佩？”巫暝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思路变得清明起来，“我们的玉佩上分别有着暝字和杳字，而现在玉佩不见了，我们的右掌中又出现了和玉佩上一般无二的字……”

“莫非……”

“玉佩融入了我们的右掌？!”巫暝面带惊色，道。

“天地之间，凡有灵之物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