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2/3)
目光却只盯着地上的碎片。这么多年,伴君如伴虎,她早已习惯了帝王的喜怒无常,自然也明白他的怒意从何而来,皇后低敛下眼眉,只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如此的安静,却并未能够平息乾隆帝的怒火,他暗暗的咬了咬牙道
“皇后好言相告,却在漱芳斋中相告许久,饶是弘昼万千怒火,也被你熄灭了罢!”
他还是如此,出口便是认定了自己与弘昼之间不清不楚,开口便是话中有话的污蔑,皇后从前还觉得生气,如今却只认为可笑至极。
她不屑的弯了弯唇角道
“臣妾不过是将其中利害告知和亲王,王府刚逢难,侧福晋还卧病在床,太妃老迈,臣妾心中实在愧疚,万岁爷出此言,岂不让人寒心么?”
王府刚刚逢事,这些事,乾隆帝都是知晓的,如今还有心思在这里计较自己与弘昼,想来也实在是可笑至极。
乾隆帝此刻却听不进去这些话,他缓缓站起身子来,走到了皇后的面前,皇后坐着,他站在皇后的面前,犹如一读坚厚的城墙,堵的皇后闷不过气来,又像是一片乌云,罩住了皇后头上的天日。
乾隆帝轻轻弯下身子,看着皇后旗头上的珠翠,开口道
“即便如此,也劳累不到皇后安慰弘昼半个多时辰罢!”
皇后闻言睁了睁眼睛,她抬眼看向乾隆帝,琥珀色的瞳孔里盛满了失望,她与乾隆帝是至亲夫妻,乾隆帝说出这样的话,不仅是不相信她了,而是涉及侮辱皇后人格。
灯火通明,皇后的双眼却流露出来了一种倦怠至极的神色,那是一种疲倦到极致的眼神,让乾隆帝看了都有些回避。
皇后看着他的下颚,丹唇轻启,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万岁爷既然清楚一切,何不亲自去劝服呢?”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来,却轻而易举的触碰到了帝王的逆鳞。
果不其然,乾隆帝勃然大怒,他怒喝了一声儿道
“住口!”
皇后本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她移开目光,看向自己绣着海棠花纹路的衣摆,心里冷笑了一声儿。
这衣衫还是乾隆帝今年千秋送给自己的,时过境迁,他早已不记得自己是厌恶海棠花的纹样儿的,自然也不会记得自己是为何厌恶海棠花。
数年前的暮春,二人唯一的女儿,大清的五公主,就死在了淑嘉皇贵妃的七星海棠上,中了毒,连一夜都没能撑过去。
他自己不记得,却也没心思花费在皇后的生辰之上,恩赐的布匹大多都是这种,他只记得海棠花是富贵之花,忘记了二人的女儿。
乾隆帝的心中装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前朝后宫,都要他费尽心机去权衡轻重,他不记得阿菡的惨死,自然也不会记得圆明园的那个孩子,若是他能够记得,便不会在自己请他来景仁宫之前,还与容嫔和卓氏在一处儿温存。
乾隆帝显然是动了怒气,后宫之中,仅凭一句话就能让他怒发冲冠的,也就只有皇后一个人了,他心里记挂的东西愈多,对皇后便愈发严格。
他直起身子来,居高临下的看了皇后一眼推荐阅读//v.///
“在朕面前出言不逊,即便你是皇后,也不可如此无礼!”
日日督促宫规法纪的皇后,骨子里却是最不愿意顺服的一个人。
皇后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怒火,心底里虽然仍旧是不服气,可是抬眼看了看乾隆帝,她缓缓站起来身子,伸手微微的捻起裙摆,弯身跪在了乾隆帝的面前
“臣妾无礼,也请万岁爷慎言!”
乾隆帝还以为她跪下身子是谢罪,瞧着她虽然跪在地上,背脊却仍旧挺得笔直,可见心中仍旧对此事是不屑一顾的。
乾隆帝听她说出口的话,只觉得胸腔内像是有一股怒火炸开了。
他怒道
“怎么?皇后是让朕也跪下与你谢罪么?”
皇后目光平视,看着他龙袍上的层层金线,并不抬头瞧他,轻轻开口道
“臣妾不敢!”
乾隆帝轻轻冷哼了一声儿,皇后总是如此,面上看着平平静静,内心里却并不知道怎么想的。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皇后,冷冷的开口道
“忤逆不改!”
言罢抖了抖衣裳便转身出去了。
皇后兀自跪在寂静广阔的宫殿里,背脊挺得笔直。
乾隆帝狠狠的打开殿内的门,有晚间的春风冷冷的灌了进来,皇后孤身一人跪在殿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听得真切,外头乾隆帝的声音
他出了宫殿,吴书来急忙上前伺候着,开口唤道
“万岁爷!”
乾隆帝整了整袖口,朗声开口道
“去宝月楼!”
吴书来尴尬的看了一旁伺候着的玉琈一眼,便也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去为乾隆帝吩咐轿撵了。
玉琈看着乾隆帝的身影儿在深夜里离开了景仁宫,心里也是迷惑极了,她转身进了殿内去,却瞧见皇后端端正正的跪在正殿内。
玉琈也是一惊,她快步上前,扶住皇后道
“娘娘,晚间风寒,您仔细跪坏了身子,快起来吧!”
皇后被她搀着扶起来,脸色一直是木木然的。
玉琈不敢多问些什么,她吩咐了巧容进来去备下沐浴的水,又瞧了瞧满地的碎片,不必想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弯下身子,看着皇后道
“倒是奴婢多嘴,不该对您讲今日晌午的事儿!”
皇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玉琈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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