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礼仪分寸(2/2)
人却脏得像是刚从泥塘里爬起来——正是喜得。三个人脸上都没有多少悲戚的脸色,喜眉甚至因为重逢程凉岸而乐得眉开眼笑。
程凉岸拉着喜眉坐下,问:“你妈走了?”
“昂,我妈天天被神经病折磨,还不如死了哩。现在可好了,终于解脱了。”她笑着答。
泥巴干在喜得的脸上,将他的表情贴得像僵尸,他见屋里添了两位客人,又折回到门外去将泥裹的汗衫脱了,将就着汗衫将脸和手揩干净,光着膀子走进来。
他笑着客套:“付先生,让您久等了,不好意思。”
付辩:“是我们叨扰才是。你们做生意的讲究点是好事,说明有原则。你妻子的事情妥当了?”
喜得的笑淡了些:“妥了。这两位是?”
温秉站起身来跟他点头致意:“你好,我是温秉。”
付辩附在喜得耳边低声说:“量城天公总局的温先生,本说来看看你夫人的案子,半路上有要事耽搁了,来晚了一步。”
喜得一惊,一个劲儿地跟温秉说谢谢。
程凉岸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些的呢?谢谢他们天公局自己蹭饭不说,还拖家带口地来蹭饭?
“打扰了。”温秉笑笑,看向被喜眉粘着的程凉岸喜得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程凉岸舔了舔干裂的嘴皮,她四肢放松坐在椅子里,“喜师傅,是我呀。”
“你......你是程小姐?你好久没来看我们喜眉了哟。”喜得笑得开了些,但嘴角还是僵硬的,眼睛里也没有多少喜色。
小杨照样睡,天色太晚,来不及叙旧、来不及客套、来不及伤心。喜得和三人寒暄了一会儿,将喜眉和喜笑赶到厨房里去简单做了几样吃的。
正吃着,瓢泼大雨终于伴着更猖狂的电闪雷鸣落下来,而这时已将近11点。
“凉凉姐跟我睡,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喜得严肃地掐灭了她一腔热情:“不行,咱们才去给你妈下了葬,身上不干净。”
喜眉不甘心:“那凉凉姐能睡哪里?”
喜得家里就四个房间,他和妻子的房间必须空置81天,不能睡人,喜眉可以和喜笑睡一间房,他就在棺材店里打个地铺就行。
还剩下两个房间给付辩、程凉岸、温秉和小杨分。付辩和温秉都大有来头不能薄待了,但是程凉岸又是女人。
“小户屋里招待不周,只能劳烦温先生和付先生委屈一晚了,那位杨先生......”喜得看向吃了饭又犯困的小杨,有些为难。
程凉岸点点头:“都是大领导,别太委屈了,给我和小杨一间小的就好。”
温秉在一旁低头沉思,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和程凉岸一起睡。”
众人都沉默,好奇的视线在程凉岸和温秉身上扫描。
程凉岸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那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是不是应该抵死不从呀?”
她笑嘻嘻地插科打诨,温秉臊得热了脸,尴尬地侧过身去避开不怀好意的视线,“付辩。”
付辩当然要抓紧机会巴结领导,绕过人堆去拉半睡半醒的小杨,勾肩搭背地套近乎:“我跟杨老哥臭味相投,咱们一个房间,趁此良机,讨论......讨论现今最流行的胡须造型,杨老哥,你说妙不妙?”
小杨迷迷糊糊的,他空空的脑袋里还记得些事情:“我才不要跟老板睡,她一睡着就咬人。”早已经忘了付辩也不是他喜欢的人。
付辩听到他嘟哝的呓语,戏谑地打量素得像清汤挂面的程凉岸:“程老板看着不像那一挂的呀。”
温秉敛着眉问:“哪一挂?”付辩立即就住了嘴,低头拉着小杨去问喜得的安排,喜得带着他们上了楼。
喜眉百般不高兴,带着怨怼的意味觑着温秉,低声抱怨:“变态......”
程凉岸看她心有不甘的样子,觉得好笑:“他是咱三个里头最根正苗红的好人了,你看走眼了。”
“就是变态!他从我这儿打听姐姐你的消息,我看他长得还成,还以为是姐姐你的朋友。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死皮赖脸的要跟你睡觉!”
“呃......睡觉这个事情,轻易不存在谁跟谁睡,就是睡觉而已......听你这意思,原来你跟这位变态早就认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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