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过去(1/1)

“你们来了啊。”陆小染嘴角含着笑的指了指空着的座位，说，“入座吧，马上饺子就能吃了。”

“谢过秦王妃。”风天扬入座之前说了一句。

待所有人都入座之后，陆小染让人搬出古琴，然后一脸温柔的对着南宫暮天说：“殿下，你可是答应了臣妾，臣妾奏曲，你讲故事的。”

“嗯，本王答应了，你奏曲吧。”南宫暮天抿了面前的一口酒，要回忆起过去的痛事，他的神情竟然没有半分变化。

陆小染莞尔一笑，手指拂过琴弦，温柔动听的音乐流入耳朵。

时间仿佛一下子退回很多年以前，先皇和贤妃仍然在世时，风天扬随着父亲进宫面圣，皇上将南宫翎带到风天扬的面前，她一点公主架子都没有，十岁不到的她穿着一袭天蓝色的长裙，“风哥哥…”叫得十分自然，丝毫未顾及君臣之别，先皇和贤妃在一旁慈爱的看着南宫翎，风天扬的父亲对他说：“天扬，从今往后，公主就是你的全世界。”

那时小小的少年似乎就懂得这句话所背负的东西，当时不过十四的风天扬神色微敛，“孩儿谨记。”

那时风天扬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皇后发动宫变，皇宫血流成河，他护着南宫翎一路逃出皇宫来到破庙，接近破晓时分，南宫暮天手中提着长剑而来，一袭素衣染得通红，浑身遍布着各种伤痕，风天扬和南宫翎并肩站着，南宫暮天的眼底似是一夜之间装进了星辰大海，深邃，又让人捉摸不透。

许久，南宫暮天才开口：“阿翎，答应王兄，不要哭。”

南宫翎听懂了南宫暮天的话。几乎一瞬间红了眼眶，却生生忍住了眼泪，南宫翎甜美的声音里染上痛色，她问：“王兄你的伤如何，疼不疼？”

南宫暮天摇头，此刻身体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痛，下一刻，他倒在了南宫翎的面前。

南宫暮天的伤遍布全身，昏迷了三天。

等他醒来的期间，南宫翎拿起南宫暮天带回来的那把带血的剑看了许久，才对着风天扬说：“风哥哥，我要学武功。”

风天扬沉默，点头，南宫翎悟性高，学风天扬的武功只用了一年半，南宫暮天也在一次逃亡的路程中，遇见了一个江湖怪人，三个人隐居桃林。

而风天扬，一直履行他的承诺，陪着南宫翎在桃林住了一年半。

那一夜宫变，风天扬一家壮烈牺牲，风将军府上了封条。

一年半以后得今天，风天扬已经连父母的尸首都寻不到了，可是他没有在南宫暮天和南宫翎面前表现出一点悲伤，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在房内喝得烂醉，他想在梦里，最后见一见他那来不及见面的父母。

故事听到这里，陆小染的琴声悲鸣得厉害，那种巨大的疼痛由每一个音节散发出来，深深击中风天扬和南宫翎的心扉，风天扬抬起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垂下了眼眸，掩住了悲伤。

南宫翎紧紧捏着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风天扬大醉的那天晚上眼角挂着泪痕，口中呢喃着父亲母亲，她刚刚失去父皇母后的无数个日夜她从睡梦中哭着醒来，都能看见坐在一旁的风天扬，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多年后，她怎能责怪于他？他被她抛弃的那许多年里，是否也深夜哭醒却痛得越发清晰。

何时开始？南宫玲不禁问自己：“南宫翎，究竟何时开始，你变得这般冷血无情？”

南宫翎站了起来，勉强扯出一抹笑，道：“王兄，王嫂，阿翎有些不舒服，先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