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晚餐(1/2)
温家
“夫人你歇着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华姨伸手欲端起料理台上刚出锅的菜,却被宋清容伸手挡住,“没事,我来吧。”
她系着条围裙,将菜端到餐厅,摆放在圆桌上。
桌上已经摆的满满当当,她一个一个摆着碗筷,唇角难以察觉的向上提了提。
还有一道汤,晚餐就算全部完成了。
宋清容抬头看了眼时钟,刚过六点半,想着应该都要到了,心下竟有丝丝的忐忑。
华姨伸手将盖子盖上,看她一脸的娴静,笑着说,“夫人,您最近变了许多呢。”
宋清容抬眸看了她一眼,欲笑未笑,“是吗?”
华姨点头,“可不是,您没觉得这次回来,这家里气氛都不一样了,连先生最近都是乐呵呵的。”
闻言,宋清容挑眉,似乎兴致不错,“我以前很过分吗?”
华姨顿了下,怕惹恼她,摆摆手急于否认,“夫人别误会,我不是说您过分,您那是生病了,我们都知道。”
宋清容摇头,垂眸整理着桌布,淡声回,“没事儿,你给我好好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
“我没文化,您别嫌我说话直,”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华姨用手蹭了蹭围裙,干笑了声,“您以前就是不按时吃药,有什么都憋在心里,清醒的时候少,糊涂的时候多,整天就是闷闷的盯着那几盆花看,有时候胡乱说几句话,反正就是挺吓挺怪的。”
宋清容唇角抿了下,似是有些不耐,想也知道,她毕竟是主家,被下面的人这样说,总归是不自在。
华姨说的起劲,没发现异常,只是自顾自地补充,“夫人,其实我觉得,过去的事您也该放下了,少爷少爷他这么多年挺不容易的,送您去医院的事儿,他是打心里为您好,您看您这次回来以后,真的是一天一个样儿,一天比一天好,说不准说不准啊,哪天您就痊愈了,连药都不用”
“姥姥!”
伴着脆生生的叫声,入户门被人从外推开,温月牵着蹦蹦跳跳的多瑞进家,身后跟着满目温文慈爱的温封裕。
谈话被打断,华姨顿时松了口气。
宋清容性格阴晴难定,她并非全然不怕,只是温世尧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待他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
这么多年看他受那么多苦,华姨挺不落忍的。好不容易宋清容有些转变,她逮到机会自然是不吐不快,现在想说的说完了,又不用面对未知的情绪,她也算是松了口气,说了声“去忙”,转身向厨房走去。
温封裕一进门就见宋清容正准备搬凳子,他忙上前拦下,语气苛责伴着关心,“清容,这些事工人做就行了,你身体不好,不是让你歇着?”
宋清容推开他的手,略带嗔意地撇撇嘴,“别大惊小怪的,我总歇着也怪难受的,就当活动一下。”
“当着我们俩单身狗的面儿,您二老差不多就行了啊。”
受不住这你侬我侬的场面,温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顺手掀开自己面前的盖子,从盘子里捏了两个核桃包出来,递给早就开始嚷嚷饿的多瑞,“来,宝贝儿,咱俩吃狗粮。”
多瑞接过,一口咬掉大半,核桃的香醇和巧克力的甜腻在舌尖化开,她满意地嚼了几下,囫囵咽下,才不解地问,“妈妈,咱们俩为什么是狗?又为什么吃狗粮?”
温月眼珠子转了下,“因为咱俩没男生疼。”
“那我可和你不一样哦,妈妈,”多瑞将剩下的核桃包全部塞进嘴里,灵动黑亮的大眼看着温月,舔了下唇角,含糊不清地说,“我们班李旻潇对我可好了,他说他所有的零用钱都要给我买棒棒糖”
不知是不是幻觉,温月隐隐觉得自己被女儿鄙视了。
嗓子眼儿堵得慌,她将手再次伸向另一个盘子,盖子揭开,白瓷盘盛着的珍珠肉圆色泽淡黄,鲜嫩圆润,温月抄起勺子,想用吃的慰藉自己心灵上的创伤,却被宋清容一巴掌拍掉,“别吃了,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
身心皆受伤的温月捂着稍有火辣的手背,委屈地扬声,“妈,我饿”
出了一天任务,都没吃上口热饭呢。
“饿就喝水。”对于她的叫屈,宋清容不为所动,一一将盖子盖上,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随便翻出本书看。
手心捏着把汗,翻动书页有些困难。
没由来的忐忑让她厌烦至极,捏了几次没把眼前的一页翻开,她将书扔在一边,起身到窗边,拿喷壶给花架上的几盆墨兰浇水,兰花品相不错,只是墨绿的叶脉有些不够扶挺。
这些墨兰是她从母株上一株一株分下来的,细心呵护了十几年,不容它们受一点风淋一滴雨,却被盛怒之下的温世尧全部掀翻,脆弱易折的叶穗坏了大部,现今留下的,也没了多少生气。
宋清容攥着壶柄的手指拢紧了些,自以为会满心升起的愤怒却没之前那么强烈,甚至,有些无迹可寻。
她知道自己变了,可她从疗养院回来时,还是满心痛恨温世尧的。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是上次在老宅吃饭,抑或可以追溯到更远,是从自己撞见温世尧与宋笑之见面那次开始?
宋清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厌恶这种情绪,那种感觉就好像背叛了温世钧,自己独享天伦,却忘了他被大火吞噬所受的罪。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不能感同身受,但至少,不该无动于衷。
心思越发烦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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