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单元第二百一十七节(1/4)

帝喾说什么也不愿意花心思去教育别人的儿子，庆南看穿了他的心思，于是说：“既然如此，那就早早将他们杀了。”帝喾说：“我没有给义和名分，再把她的儿子杀了，这如何使得？”庆南说：“你心疼她？”帝喾说：“不行吗？”庆南说：“那就给她个名分吗？”帝喾说：“她养了那么多面首，生了十个来路不明的儿子，你让我怎么给她名分？”庆南说：“上古的时候，其实这种事很普遍。”帝喾说：“时代不同了，天子要有天子的体面。”维持现状又成了唯一的选择，因为这些破事，帝喾的心情大受影响。一段时间，京中居民盛传一位精通易理的人云游到此，许多人跑去找他算命，那人眉目舒朗、身长八尺、三缕长髯，身长穿着一件青布袍，手里拿着拂尘，脚上穿着一双布鞋。他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闭着眼睛，前来找他算命的人排成了长龙。

帝喾听说之后，立刻派人去请，那人被两位壮汉抬进了大内，见了帝喾，立而不摆，帝喾拱手说：“先生请上座。”那人说：“我乃方外之人，不敢在明堂上座。”于是二人对面而坐，帝喾说：“敢问先生在何处来？往何处去？”那人一挥手里的拂尘说：“山人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眼中只有当下、此时、此景。”帝喾说：“敢问先生姓甚名谁？师从何人？”那人说：“姓名都是虚妄，河水滔滔不绝，你知道那一滴叫什么名字吗？”帝喾说：“物与人有所不同。”那人说：“有何不同？”帝喾说：“人所拥有的能力是物不能及的。”那人说：“人不能自外于物，区别物我的想法是错误，人君不自以为贵，才会真正得到子民的拥戴。”帝喾说：“难道人君应该自轻自贱吗？”那人说：“人君不把自己与子民区别来看，人君子民的心才能真正融为一体。人自外于物，君自外于民，物也外于人，民也外于君，如此，想天下太平尤为难也！”

帝喾说：“我请先生来并不是向你请教如何治理天下？”那人说：“治理天下的事不归我管，山人所说的是道。事循理，物循道，我不过是顺嘴一说而已，主上不必挂怀。”帝喾说：“元妃生了一个儿子叫稷，他现在还活着吗？”那人笑着说：“一个人寿数早已注定，稷的阳寿应该未尽。”帝喾说：“他的前程几何？会继承大统吗？”那人说：“帝芒的功德很大，改朝换代的日子远未到来。不过他也是蒙上天眷顾的人，他会成为一代名臣，有大功德于世，子孙会在将来统驭万方，时间为八百年。”一听这个帝喾就急了，说：“你的意思华夏国的社稷会在亡。”那人笑着说：“从古至今，没有不亡的社稷。想要社稷不被倾覆，唯有多多积德而已，特别是阴德。”帝喾说：“为什么阳德不管用呢？”那人说：“积下阳德，意味着你的所得已经平了所予。”帝喾说：“这样岂不是很不划算？还是积阴德好。”

那人说：“积阴德之人，不可有求回报之心，一旦有了这样的心思，阴德也就没有了。”帝喾说：“这个我听说过，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作恶，虽恶不罚。”那人点点头，帝喾说：“为什么要这样呢？”那人说：“有心为善，并不是善，他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逐利而已。无心作恶，并不是恶，因为他没有生出恶念。”帝喾摇摇头说：“我还是不明白。”那人说：“身在九重，不可能把什么事都看明白，最重要是假人之力，完成自己需要完成的事。”帝喾说：“你能不能帮我算一卦，我的子孙能拥有多少年的社稷？”那人一捋胸前的胡须说：“具体多少年我也不确定，加上你应该是三代。”帝喾一听就就急了，说：“我的社稷传三世而终？”那人说：“主上，你还在世，一切还在没有确定，如果你有生之年积下的阴德足够大，或许会发生改变。”

帝喾说：“你不必再说了，我知道善人未必善意终。”那人说：“许多人尽皆知的善人，他的子孙没有享受他行善带来的好处。是因为他行善都是明着来、阳为之，既然拥有了名声，阴德也就没有了。有的人行善一生，却没有善终，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行善没有因循天道。”帝喾说：“违背天道会招来灾祸吗？”那人说：“当然。”帝喾不言语，送走了那人，帝喾一连数日免朝。朝臣们心里非常着急，四位近臣前被请到大内商议，帝喾说：“你们说一说，我每天理政，算是有心为善，还是无心为善？”恒久说：“臣觉得是有心为善。”帝喾说：“这么说天子要积阴德太难了。”恒久说：“主上，天子的职责，乃行天道、泽万民而已。这并不一定需要很好的名声，如果你施政如同昼夜有常、云飘雨降一般，那样你积下的就是阴德吧！”

帝喾好过：“方才你说理政是有心为善，为何又说能够积下阴德呢？”恒久说：“理政如果不把自己的私欲掺杂进去，事事因循天道，便是无心为善了。”帝喾笑而不语，恒久说：“臣非修行之人，如果你觉得臣的话不可信，可以像可信之人请教。”且说自从稷被丢出去之后，许多人都说自己曾经梦到过他，这让帝喾感到不安，他把锡和紧请到大内，说：“你们能在稷的事情上为我的分忧吗？”锡说：“主上的意思是让我派人杀了他？”帝喾点点头说：“算命的不是说他的子孙有八百年的社稷吗？如果他被干掉了，我看他的八百年从何而来。”锡说：“天意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