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假扮？为何？(1/2)

莺儿把门关好，薛宝钗自一行三人下了台阶，薛宝钗问身后的黛玉，“我妈的病真的并不严重吗？”

黛玉认真看着薛宝钗的眼睛，现在这双眼睛流露出的只是一个关心母亲的女儿的目光，黛玉低下头，是越发看不懂这位薛姑娘了。不过还是很快说道，

“如果让我开方子必定也做不到这位大夫的细致，他的方子里不是简单中药的罗列，还有他从医的经验。要说为何薛太太病情反复，只能说遇到不听话的病人，受了风寒还跑出去淋雨受风的，神医也没辙。”黛玉手里拿的是一本本草集，虽然黛玉见过的本草集不少，可是像薛宝钗这本本草集里的有关中药的形态描绘的如此细致清楚的还是第一次见，便借过来读一读。

薛宝钗说道，“可是我们毕竟是客居，主人家生病去探病实属应该，这也算是一种规律吧，我想再来同一种情况，我们也会做同一个选择。”

不知为何，黛玉突然想到第一次看到薛宝钗时候流露的想法，本来以为两人之间不会有太多交集的，现在看来，反倒其中的牵扯好像还越来越深了。这个时时处处以规矩约束自己的年轻女子，活在规矩的方圆里，不知道会不会偶尔也会累？

“喂！姑——”莳萝的大嗓门虽然经过有意压抑声音却仍旧很高。她一出声，黛玉便看过去，只见莳萝好像从泥潭里滚过似的，一身脏兮兮的站着，后头紫鹃也过来了。

“她，这是怎么回事？”黛玉问紫鹃。

紫鹃笑道，“本来我们已经摘了好多花，后来想再摘一朵就离开，于是便一朵一朵挑选过去，最后终于在树枝高处看到一朵最大最盛的，于是就让莳萝去摘。她想尽力一跃把花给摘下来，可是着力的脚下土地太松软，一个没注意，就跌进附近的泥潭里了。”

“可是谁救了她啊？”黛玉之所以问这话是看到紫鹃等人身上都无一丝淤泥。

“是贾芸。”这话是雪雁回的。

贾芸，又是贾芸吗？这么巧？！不过黛玉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怀疑，贾芸虽然比不上贾宝玉养尊处优，可是身板也强不到哪里去，何况还有几天前被树枝刮的伤，这样的人会跳下泥潭救人，还是三月的泥潭，他是不要命了吗？

按说贾芸不该是如此鲁莽的人才对，因为贾芸上次之所以在山坡上帮她们，一来是因为山坡属于他的负责地，如果出事他不好交待。二来此刻毕竟她受伤会直接牵扯饭贾母，第一个饶不了他的也是贾母。

贾芸是如此有考虑的一个人，如何会在连莳萝都费力的泥潭里把她救出来，为了在有些人面前邀功吗？想来倒不如装作没有看到更合适。不过，另一个疑问随之而来，为何贾芸会出现在梨香院，难道他还和薛家的人有往来，说到人选，自然只有一个薛蟠了。

黛玉满脸黑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呐？贾芸和薛蟠，这两个人怎么可能牵扯到一块去？！

相比于其他人又热火朝天地说起话来，莳萝反倒显得沉默了许多，也不复从前的活泼劲了，黛玉把视线转过去看莳萝时，发现她正一脸严肃，不知在想什么。

想什么都行，黛玉在心里道，这丫头可别因为被人救了，就对人暗生情愫啊？！虽然不能说贾芸不是个好归宿，可是一直被贾府边缘化的人，一个不得不复杂的人，……有了这一想法后，黛玉在回去的一路上都在脑补这件事，就连在离开梨香院后黛玉说香菱的事已解决一部分她都没听见。

“啊？你刚才说话了吧，对不起啊，没听到。能再说一遍吗？”莳萝不解地看着黛玉说，又疑惑问道，“姑娘怎么心不在焉的，莫非是香菱的事没有谈妥？”

“哦，你说这事啊，已经被提上日程了。但是这件事毕竟不能操之过急，如果把它比成建桥的话，也得需要石料到位吧。”黛玉原本就没有打算把她和薛宝钗的谈话进一步告诉莳萝，莳萝更关心的是这件关于香菱这件事本身的结果，只告诉她这件事的情况即可。

莳萝了然后又问，“那你刚才在想什么？怎么还有股疑问萦绕在脸上的模样？”

“我吗？”黛玉想到薛宝钗，想到贾芸，她自己解答不了，便问莳萝，“你说是因为环境复杂而让人变得复杂了，还是因为越来越多复杂的人聚集在同一环境里让环境变得复杂了？”

莳萝停下来看黛玉，好像第一次见黛玉似的，问道，“我觉得是问这话的你比较复杂吧，是的和绕口令似的。姑娘不是放宽心，不再多愁善感了吗？怎么现在又拿这种话来问我？只要自己不复杂，管别人干嘛？！别因为多说了几句话就被带跑了。”黛玉口中这个“别人”既是指环境，也是指代人。从黛玉只把结果告诉来看，莳萝知道黛玉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复杂二字已足矣，这和她平常对薛宝钗的感觉类似。

“哦！”黛玉右手握拳砸左掌，“也是。”

和薛宝钗分开，黛玉和莳萝回了两人的小屋，帮莳萝把脏兮兮的衣服从身上脱下来的时候，黛玉撇开贾芸，转作随意的样子问莳萝，“不就是掉进泥潭了吗，凭你一时半刻不就自行脱身了，怎么这次还让别人给救了？！”

“怎么说呢，当时我手里还有很多花，掉进去的一刹那我想着应该先把花给扔出去的，别沾上泥，可是谁知道越想发力越是陷得深，于是后来就有些自顾不暇了，连花也给掉进泥潭了。不过姑娘，这些都不重要，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