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杀人(2/2)
>“这是个虫人,你要小心,我怀疑有蛊师在附近,而且手上拿着王蛊。”江盛雪抱着梅争寒,用只能让梁简听清的声音,低声提醒梁简。梁简点点头,他背对着江盛雪,江盛雪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模糊的觉得此刻梁简有点不太对劲。他很平静,也很冷淡,乍一看不觉得他是被人围攻,而是走在路上遇上一群人挡了道路。
江盛雪以为他是不知道虫人和王蛊是指什么,所以才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也难怪,毕竟这种东西只在滇西流行,出了滇西这几个大城,其他地方都对这东西不感兴趣,觉得不入流而且邪乎没道理。
一般蛊师养蛊,为了能够更好的控制其他的蛊虫,都会提前培养一条王蛊。王蛊可以加速蛊虫对宿主的蚕食,瞬间瓦解宿主的战斗力。而虫人,顾名思义,是被蛊虫控制的人。不过因为这个法子阴损缺德,滇西养蛊的派系坚决抵制,一旦发现有人这样做,会群起而攻,将其处死。
江盛雪没想到他们小小的县城居然有人养虫人,还不惜拿出来追捕他们。虫人没有痛觉,力大无穷,除非被人砍下脑袋,不然他就是断手断脚,也能像蛇一样爬过来咬人一口。江盛雪一想到虫人的可怕,禁不住打个寒颤。
她想提醒梁简,但显然梁简不需要她提醒。
“我劝你最好闭上眼睛。”
梁简的声音冷冷的顺着不知何时起来的风灌进江盛雪的耳中,江盛雪慢了半拍没有反应过来梁简的话,还不等她问个缘由,面前的梁简就动了。
那是江盛雪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场景,她来不及闭上眼,把一切都收进眼底。梁简的身影像黑暗中的鬼魅,又像一簇拔地而起的黑暗幽火,紧贴着人的影子,毫无规则的蔓延。他的掌间握着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匕首,清亮的刀光是唯一的锋芒。
战局起来是一瞬间的事,挡在梁简面前的虫人提着剑,他看起来极度的兴奋,想要和梁简大战一场。然而他兴奋的神情还没有散去,梁简的刀已经到他面前。锋利的刀在梁简的手中转一圈,他握住刀柄,刀锋极快的切过虫人的咽喉。灌注内力的刀如同切豆腐一般,将虫人的头砍下来。
刀口周围的血肉没有翻卷,大股大股的鲜血喷涌出来,虫人的头滚落在一个杀手的脚边,脸上还带着笑意。
杀手的面容抽动一下,他踏出去的脚险些就踩在这颗头上,他慌忙后退。而就在这后退的一瞬间,一道光晃过他的眼,他看见梁简沾了血的脸从眼前越过。那是一张非常好看的脸,眉清目秀,嘴角似乎带着温和的笑意,第一眼绝对不会让人生起防备之心。
杀手想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狠,杀人连眼都不眨。带着这样的念头,杀人直挺挺的倒下,这个时候他才恍惚反应过来,自己被人一刀切断了咽喉。只是刀太快,一点痛楚都没有,他完全没有感觉到。
面前的世界是血色的,江盛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鲜血,很快就染红周围的地皮。这是单方面的屠杀,什么杀手,什么虫人,在梁简的面前连动一下手指头的资格都没有。梁简握着刀,清理完最后一个人。
他今日穿的不是黑衣,而是一身湖蓝色的锦衣,只不过此刻这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它沾上鲜血,颜色更深。他站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擦拭匕首,动作轻松随意。他脸上沾了几滴血,把一贯的清秀都抹去,看上去妖孽又妩媚。
江盛雪看着这样的梁简,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冷的,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天真,她以为梁简只是一个路见不平的江湖客,就算有威胁也不是大问题。可实际上,梁简冷静、强大,顷刻间就能杀人于无形之间。她曾经猜测的,完全赶不上面前这一幕的万分之一。
这样的人,别说穆争寒此刻情况不明,他就是完全清醒,没有受伤,也没有反抗之力。
江盛雪简直要疯了,她不知道梅争寒从哪里惹上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她对梁简有了恐惧,有了戒备,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然而梁简完全不在意,他把匕首收回刀鞘中贴身放好,然后蹲下身检查梅争寒的情况,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到马背上,自己也翻身坐上去,将梅争寒完全拥在怀中。
“上马,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梁简回头对江盛雪吩咐道,他依旧是冷静淡然的模样,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但这个平静又和刚才有所不同,好像更像是一种强制性压抑出来的结果,他的眉梢间带着笑,冷冷冰冰,把柔和都淡去。
江盛雪从地上站起来,她不敢和梁简搭话,也不敢拒绝梁简的话,听话的翻身上马。骏马扬蹄狂奔,渐起大片尘土。
梁简抱着梅争寒,隔着衣衫,他都能感觉到那滚烫的高温。梅争寒的蛊毒被催动,现在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给他解毒。
江盛雪以为梁简冷静,却不知道他此刻心乱如麻,已经处在崩溃边缘。梅争寒是他的逆鳞,突然被人蹭一下,直接激起他满腔杀意。
什么冷静,什么淡然,统统见鬼去。再有人敢不知死活的跳出来阻拦,他就一路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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