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怕死的活法(1/2)
“道士,丫头,你们都出来吧!”黄青朗朗一声,而后缓步来到夫人碑前,捡起地上竹篓中的三根线对烛火点燃,而后将香稳稳的插在了碑前。
黄青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道:“不知夫人竟是忠良之后,凤翔三皇子黄青在此,夫人担得黄青一礼!”话音方落,黄青便朝墓碑拜了三拜。
在黄青身后的李召义还有些发愣,而草屋之上一位白衣女子则提着一个道士便飞了下来。
“你是?”李召义看着张桃之,有些愣神。
“李公子好。”张桃之微微颔首,方才自己在草屋上听得清清楚楚,早已不怪这位书生了,但见公子急急忙忙的来到坟前,便知公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黄青盯着坟头看了许久,虽然明明知道自己看不见这个血娃娃,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了。或许是知道对方并没有害人之心,所以黄青才敢这么做吧。
黄青转过身来,踱了两步之后缓缓道:“本朝有例,罪员革职拿办之后,除其家产尽数抄没之后,其族人,男丁则流放戍边。女子则发配为奴。有厮者,以充官妓或流与民市...”黄青说话的声音不小,仿佛是除了说给那三个活人听之外更是为了与坟上那个血娃娃说的。
“八年前,曾有一案,系户部尚书何载之事,那时战乱稍息。因时任户部左侍郎的赵齐以用宝钞敛财!时不多久民间通货膨胀,百姓民怨沸腾,尚书何载蒙天子诏以行非常事,虽力挽狂澜且完成了币制改革,但在那时对百姓而言却是雪上加霜。随后丞相赵黄鹤以搜罗民间万名书,请杀何载。”说到这里黄青微微眯起眼睛冷声道:“何载于菜市口服刑,百姓争相啖其肉。其子女皆以为奴。”
黄青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所有人都明白了此事之经过。
李召义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的手掌摩挲着石碑。
黄青静静看着这个男人,微微一叹。
百姓向来听风是雨,那时何尚书虽遭一世骂名,但如今他所定之币改已见成效。江南的繁荣,少不了他的功劳!只可惜
他的功勋注定不能记载这史书之上,死后亦不能得庙堂一个尊谥,而其子女如这位夫人,流落青楼...
也可笑那些至今还拿着何载之名当典型的书生,论误国误民,其中便少不了他们这些自诩清流之人。青楼女子又如何了?平日里一个个歌颂才子佳人,秦淮百里,有多少人没蚜丝阕邮欠缌鞑抛樱提上腰带便成了执笔的圣人,口诛笔伐那些尚未登岸的学子。
可惜了这位何家小姐,若非世俗蒙昧,若非奸人当道,若非这什子定人不准的科举查察之制,也许他们现在一家三口可以过得很好。
这就是黄青不喜欢庙堂的原因,骨子里透着那一个脏字。所谓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片朱唇万人尝。黄青倒觉得不脏,起码她们的心是真的,从头到尾只向着那银子说话,无需去猜。
猜心呀!
黄青不由得想起了金陵城,想到了殿下府中那个冰美人,如今的她在替我猜那些人的心思,自己是不是不能再这样逃避了?
明明已经不争的自己,却仍旧是那些亲兄弟的眼中钉,肉中刺。
活着就这么难么?
“道士,那婴灵怎么样了?”黄青淡淡道。
“在动,殿下方才那席话它好像听进去了。但其好像没还有要走的意思,难道还有执念?”道士望着坟头上的血婴疑惑道。
黄青沉吟一会儿才道:“李兄,尊夫人怀子之时你既然已经知道,是否那时便已经起好了名字?”
李召义抬头望天,显然已经收拾好了心情。
他摇了摇头喃喃一叹道:“夫人叫瑾榭,那时我们想着如果生了个男孩就叫他李公瑾。女儿就叫李榭。可惜我不会听到孩子唤我一声爹爹了。”
黄青闻言正要开口时,却发现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回头一看见是张桃之,只见一滴泪珠儿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柔声道:“它已经走了。临走前,它喊了李公子一声爹爹。”
黄青闻言怔了怔,回首望向那座孤坟,久久
无语。
它不想害人,它只是想等心中那个慈爱的父亲唤一声它名字。
而它,亦希望能唤李召义一声爹爹。
不经意间解开这个绳结,黄青却没有像以前那般自舔英明神武,而是想到了自己身为人子,是不是也应该做些什么?况且,娘的死并非是爹害的,而是另有其人!为什么自己总喜欢拿那个年近五旬的小老头出气呢?
归去之途,一路无话。
黄青把自己闷在一间屋子之中,只要了一坛子“胡中露。”他甚至也没有让张桃之陪着自己。因为他怕自己要是哭了,留在她心中那副完美的形象会被破坏掉。
人人道我为赵氏所生,我亦不得不尊称一声母后!
我认了!
即使黄青脑海中还在浮现着三岁那年所见到的画面,亦必须称那个女子一声母后!否则遭天下背弃的就是自己!就母亲那最后一丝正名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黄青将那卷圣旨拿了出来,看了又看。
追封宁氏为后,是为,武昭皇后。
黄青知道,当他在龙虎山宣读这张圣旨之时,便是江南大乱之日。
一碗水酒入喉,喉咙、肚子皆火辣辣的疼,疼得黄青眼泪都流出来了。
“娘,您说让我好好活,我可越活越孬。您一定在天上笑话我吧?”
“老爹,你说什么事都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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