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丧事(1/1)
半尘半土半截雪,一生一期一朝没。
千里风霜灭风尘,万里雪场埋终生。
不管是在哪,当冬天来临,东风吹着脸颊,雪儿落下,穿上毛茸茸的衣服,就觉得要过年了,那风,那空气都是熟悉的,那是过年的味道,过年的温度。
那虾子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我的母亲回家过年听说他这样了,也拿着100块钱去看望过,只是听说没有多少时日了,还跟我母亲说了几句嘘寒问暖的话,也算是消了从前的恩怨。
怎么就这么没选好日子是啊。
不过也是命苦啊,去了是个解脱啊!活着对大家都是拖累。
只是不知道这冬花带着几个孩子怎么过日子。
哎,是呀,这大冬天的。
人家都准备着过年泥,他这丧事真是够凑巧的。
今天真冷呀,还是这蜂窝煤烤火暖和呀。
我在楼上看电视,父母母亲在下面烧了蜂窝煤在烤火,约摸知道邻居的莫老师,来我家烤火了,他和爸妈在讨论着什么。
我打开窗子看外面,屋里亮堂堂的,灯光映衬下,楼下蜂窝煤的烟从楼下的窗户票上来,那雪还在没完没了地飘着,如鹅毛般,在这雪花的沙响中却也听见弱小的哭泣声,屋前灯火通明,隐约有人来回忙绿着。
除夕的晚上硬是因为屋外不断的脚步声、细语声、哭泣声始终没睡着,大概也因为心中那小小的恐惧,惹得自己无法入睡。
大年初一的早上,我们放开门的鞭炮,喜庆,欢乐。
满山的厚雪,我看到了西山上白雪中的花圈,不知为何,总觉得格外的刺眼,我站在楼顶,弟弟在雪地里堆着雪人,这会儿,冬花嫂家里那低矮的房屋冒着烟火,但是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死寂的很。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我看见冬花嫂从我家门前走过,蓬乱的头发,依旧穿着从我记事起便见着逢过年就穿的大红袄子,她低垂着头,走路有些摇晃,从前路过总会跟我或者我的父亲母亲打下招呼,现在好像世界与她无关一样。
这回她好像变得成熟了,对,就是这样,从往后的行事来看,变得更加理智了。
虾子在除夕终于熬到头了,冬花嫂异常的难过,甚至想要撞到墙上一起去死了,这点是让人们诧异的,因为从前的冬花嫂可是巴不得虾子早日离开泥。
村里的习俗是,过年办丧事,不可哭不可穿戴行丧的衣物,于是,冬花嫂丈夫连夜送了出去。
奇怪的是,虾子是村里那段时间过世之后唯一一个没有拉去火化的人,也许是人们就知道冬花嫂没有能力拿钱去给他火化,也或许是虾子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又是青年人,没有人觉得这个人会突然没有了,或者是过世了,也就没有人专门来查这件事情,当然,四十来岁的人忽而离世,就算是专门有人去报告,也有不相信的人吧,过了三年五载的,就算人们忽而知道了这件事情,再处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日里便听见村有人议论了,而且是如蚊子般小声的。
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吗?
冬花那疯子,听说哭得老大声了,可知道这样不吉祥。
哎!忙了一晚上。
嗯,我家的就去帮忙了
哎!不是我说,他啊,坏事做多了
是啊是啊,那些钱能得吗?
虾子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冬花嫂伤心一阵子也好了,特别是成子的大哥说带着成子去做服装,这样成子就可以出去赚钱了,他的弟弟们可以继续上学,冬花嫂在家做做农活,日子好像变得忽而明朗了,没有什么悲伤是能阻止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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