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将军府(1/2)
守院子是本朝早年间的习俗,说是新丧的人投胎之前灵魂还要回来生前的住所居住,守新丧的院子不仅要日日茹素,打扫院子的其他时间还要诵经悼念,守完院子之后才能在搬进去住。但是这几年由于种种原因,守院子这个风俗已经渐渐消失。
偏偏自己父亲对母亲一往情深,早早下令命人替母亲守院子,一守还是一年,守院子的人自然是母亲生前伺候的那些人。听雨怕是受不了辛苦日子,在小姐身边伺候在跟着小姐陪嫁出去当然是个更好的出路。
见江沅话里话外就要同意自己的话了,张妈妈心里懊悔自己话说得太满,又怕江沅真的默许,赶紧起身跪下:“替夫人守院子是她的本分,只是前几天我看她已经面黄肌瘦了,实在心疼她得紧,不如让奴婢去替了她吧。”
“妈妈这是干什么,既然乳姐身子不好,你找个人替了她就是了,”江沅赶紧扶起张妈妈:“既然你担心她,以后就让她到我的院子里吧,只是一等丫头已经满了,就从二等做起吧,总归不会亏待她。”
眼见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张妈妈赶紧跪下谢恩,又和采薇服侍江沅睡下,留采薇值夜,自去歇下不提。
这边江沅却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经过今日种种,风寒刚好的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可是死而复生的震撼,与上一世一样的事接踵而至,江沅毕竟是被舅母刻意养得娇蛮任性不知世事的闺阁女子,担忧惊惧悔恨交加,江沅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害怕自己像上一世一样不得善终,害怕江家抄家流放,害怕父亲哥哥断首而亡,更怕的是自己明知道这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父亲哥哥死前的惨状,自己在刘家后院哭天无路叫地无门的凄惨,二叔为自己散尽家财,采薇为了自己熬坏身体一生未嫁······江沅泪流不止,泪洇湿了枕头。
不知道哭了多久,江沅感觉眼眶干涩,再也流不出一点儿眼泪,还在思索上一世江家为何会被抄家,江家被抄家的罪名是里通外敌,贪污军用粮饷,贻误军机。自己的父亲脾气虽然有点儿直容易得罪人,可是父亲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平生最恨的就是大官贪污官官相护,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而这个罪名是梅家,自己的亲舅舅揭发的,证据是刘灿章提供的,梅家在这件事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是见事不好大义灭亲,还是干脆就是诬告的主谋?刘灿章也是自己在刘家认识的,被人设计才不得已嫁给他的,难道从那些人那个时候就开始设计了?
采薇说曾经说她去菜市口领父亲哥哥尸体的时候,监斩的是二皇子,是了上辈子梅尔珍就是嫁的二皇子,是梅家与二皇子合谋陷害江家的吗?那经手的人又是谁?
江沅只恨自己上辈子只会伤春悲秋,只知道衣服首饰,到了现在才觉得脑子实在不够用。
算了,江沅想想觉得自己实在想不明白,但是规避危险还是知道的,大不了自己这辈子不跟梅家搅和在一起好了,这样就不会名声有失嫁给刘灿章,他也不会近水楼台伪造证据。
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要跟父亲哥哥疏远了,也不要祖母二叔伤心,所以彭城自己是一定要回的,江沅翻身听着脚踏边采薇浅浅的呼吸声,觉得上天真的仁慈,自己这一次绝不会在走前路。
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江沅就全无精神,惨白着一张小脸,眼底一片青黑,再加上孝期素净的打扮显得更加没有精神了,所以江河一大早起床在院子里打拳时看见这么一个人走过来,被吓了一跳一点儿也不奇怪。
“安安你怎么了,我就说昨天不该去钓鱼的,看你又有病了吧,”江河拳也不打了,过来扶着江沅,“快,安安快回去躺着去,咱们过几天在回城里,采薇你也是,怎么不劝着点儿。”
江沅看着为自己上蹿下跳的哥哥觉得有点好笑又感动,眼泪差点儿就要下来,怕被哥哥发现端倪,赶紧敛眸:“哥哥说采薇做什么,是我自己昨天过了困劲儿,一直睡不着,今早才这样的,一会儿回城补觉好了。”
江沅赶紧表明立场,今天自己一定要回城的,还要去拦着父亲去梅家呢,要是父亲先去梅家商量好了把自己留在梅府他却回彭城了,自己哭都没地儿哭。
说着二人进入偏厅,丫鬟鱼贯而入端上饭食后又退出去了。
“哥哥,再给我舀点儿粥。”江沅毫不客气的使唤哥哥。
江河接过碗,看着江沅有点儿傻眼,妹妹今天早上已经吃了两碗粥了,两个金丝肉松卷,半个玫瑰豆沙馒头了,都是以前两三顿的量了,还要吃真的没有问题吗?
却不知江沅被二叔接回彭城后好久没吃这么精细的食物了,碗也小,点心也小的可怜,让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养得壮壮的江沅有点儿挫败。
时下女子以瘦弱为美,以前自己就是为了美把自己饿得气虚体弱的,发育不足本来就不易有孕了,再加上后来冬日落水,直接就子嗣艰难了,上辈子自己到死也没个一儿半女,更是因为无所出而被休弃。
自己这辈子要弥补上辈子无子的遗憾的,最好生一串儿女才好,当然要多吃点,更何况自己五官英气,丰腴一点儿才更好看。
不得不说江沅现在略带小孩子的赌气,未来却是让某人是又痛苦又快乐啊。
江沅无视哥哥惊奇的眼神,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用过饭后,一行人收拾行李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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