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妻管严(1/2)
伴随着劈哩叭啦的鞭炮声,田青禾在信安县为官的第一个年头开始了。
按照朝廷的考核办法,田青禾只有在主簿的位子上做够三年,才有专门考评的官员前来,若是考评中上,还是有升迁的机会的,可田青禾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新年一过,自己已经三十有六了。
虽然年纪并不算大,但在这个熬资排辈的官僚系统里,自己的起点比起那些二十多岁的青年才俊们,已经落后了将近一代人的距离。
加上自己是司马昭铁杆心腹,王品道的弟子,谁偌敢向着自己,岂不是折了皇帝陛下的面子?
若是自己识相,安安稳稳的在信安县做下去,或许还能无疾而终,但若是自己还有对仕途上的想法,第一个要收拾自己的,恐怕就是曾经的同宗,现在的西域节度使,王家新任家主,王青峰。
风水轮流转,正字辈的老人们终于纷纷下课,青字辈的王家弟子开始接班了。
这些人里,最风光的无疑是田青禾,国师弟子,这个头衔就像黑夜里的火把,再不起眼也会让黑暗中的人们投去嫉妒的目光。
现在国师成了王家的牺牲品,田青禾也便成了落水的野狗。
不痛打落水狗,又岂是王家这群眦睚必报的利益生物的性格?
田青禾早已识相的足够低调,外调的任命一下来,便低调启程了,留在京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痛苦。
想起王家人对自己的羞辱,田青禾心里不由升起一股邪火,又想起王品道给自己定下的那个耽误了自己十二年之久的三十岁前不得从文,三十岁后不得习武的规矩,田青禾恨得牙根都痒痒。
天赐不取,反受其咎。国师要求收田青禾为徒时,可曾享受过田青禾的想法?
田青禾怕是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但不管是自愿还是不自愿,过去的都已经不重要了,田青禾再恨,人死也不能复生,自己还活着,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这朝廷,连国师王品道这样的道家高人都不得自由,自己这种小小的蝼蚁,又有什么资格抱怨自己的处境呢?
田青禾愣愣的想着这些,渐渐回过神来,眼前是他的宝贝女儿,以及那个被夫人收拾干净的泥猴。
耳畔则是夫人喋喋不休的抱怨,诸如原来买了两匹布,想着给你做两身衣服,现在倒好,捡了个饭桶回来,还得浪费一块布;又说,你这堂堂主簿,上班连身换洗的新衣服都没有,像什么样子,你不嫌丢人,我还怕别人说我不勤快呢;又或者,刚刚安家到这信安县,家里攒的那点钱买这么几间房都不够,还是你那位布政司的同年给垫的,以后看你用什么东西还人家……
女人家,唠叨和抱怨似乎是一种本能,又或者这样的吵闹才能鞭策自己的男人上进?
我始终怀疑,家庭暴力最开始的原因,便是男人受不了女人这种无意义的牢骚,苍蝇总是招人烦的,尤其是当这个男人想念静静的时候。
但我更加无法否认,如果没有一个女人这样管着自己,邋遢与无矩将是男人们的普遍现状,或许结了婚的男人往往比未结婚的更能发挥出自己的社会价值,其原因,便是这种喋喋不休的抱怨的积极影响。
我始终认为,一个男人如何解决来自精力旺盛的妇人的抱怨,往往能体现出这个男人是否成熟。
换成我,抱歉,我左右手不会抱怨。所以我很佩服田青禾,因为这个男人便是此道高手。
除了要有足够的抗压能力和耐心,你还得有近乎真心的演技。
比如田青禾,他已经能够做到左耳不进,右耳失聪,对夫人的演讲还能恰到好处的露出懊恼愧疚,自责好奇,点头摇头等等自然举动,然后在妻子情绪稍微稳定,准备换口气再说五百回合时,见缝插针,果断出手:“夫人你果然蕙质兰心,这小家伙的衣服怎么能做这么合适呢,啧啧,辛苦夫人了。”
说着赶紧把一块夫人爱吃却够不着的糕点夹到夫人的碗里,嘴里还轻声细语:“慢些吃,我给你盛碗汤。”
女人是种复杂的生物,脆弱而敏感,虚荣而自傲,却又个个嘴硬心软,好胜争强也最在乎形象。
对付这种生物,我的实践结果远没有我的理论成功。
所以,我祈祷我这样写可以让田青禾过关吧,至于田夫人会不会就此放过田青禾,我想是不可能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田青禾的脸皮要是架不住自己夫人的摧残,又如何面对这个世界抛向他的明枪暗箭?
小泥猴便这样成为了田家的一员,田青禾给他起了个名字,参考了夫人给的意见,于是这个在洛阳城的被捡到的孩子便有了个很大气的名字,田洛阳。
小泥猴很高兴的接受了自己的名字,或许他是更高兴自己以后有地方吃饭睡觉骑马撒野,而且还有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小姐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不论是不堪回首的,还是幸福美满的,但科学证明,人印象最深刻的过往,一般是最痛苦的。
这已经不是田洛阳第一次做噩梦了。
梦里有一个白胡子的老人,他在自己的床前,满脸是血,耳朵,嘴巴,眼睛,鼻孔,全部都是血,他的双手分别按在自己的头顶和腹部,按的时间越久,自己便越燥热,不仅体内燥热,自己的胸前还有着另一片温热,那是白胡子老人七窍流出的血,顺着他白色的胡子,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自己身上,气味刺鼻,令人作呕……
这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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