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人和老马(2/2)
王伯闻了闻,然后又盖上了壶盖,看起来今天是没有心情喝酒了。宋毓打开房门,一阵茶香沁人心脾,他的目光一凝,只见会客厅内坐着一个人。
此人鬓角微白,淡淡的柳叶眉,玲珑小巧的鼻子,一张俊秀的脸蛋。倘若抹上胭脂,说他是女子也是有人相信的。此人脸色苍白,穿着白色的长袍,手指抚着茶杯,见到宋毓后,他微微一笑。
宋毓看到俊秀男子,愣了一下,他发现俊秀男子模样略像李树署,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说道:“你是五牛叔?”
张五牛哑然失笑,“我本来还想吓吓你,你怎会认出我?”
宋毓想了想,说:“我没有认出,我只是猜测,这是你真正的长相吗?”
士别三日,张五牛没想宋毓居然变得处变不惊,当一个少年在你面前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时候,你会是什么表情?
张五牛的表情是无奈,打趣道:“小老头,我长的怎样?”
宋毓眉头一跳,郑重的说:“你真是男人吗?”
张五牛手一顿,失笑道:“原来你一点亏都不肯吃呀!”
宋毓没有笑,因为张五牛笑的很勉强,准确的说是很艰难,宋毓的面色变了,“你怎么会恢复真正的长相?你去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张五牛感受到宋毓语气的强烈,心中一阵暖流滑过。然后向旁边的座位一指,示意宋毓坐下,接着说:“恢复长相是为了避免麻烦,好了,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我都快死了。”
宋毓刚坐在凳子上,瞬间又站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喉咙像是被哽住一般,只觉得心疼的难受。
张五牛没有让宋毓说话,紧接着说道:“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大唐的东北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东北的土地是黑色,空气是干燥,雪是壮美的,绝对不像中原的雪般小家子气,东北人也是豪迈的,那里生存着汉字和女汉字,你待我真,我报之诚,你若阴我,我定与你拼命。
那一年,东北的雪下了半个月,到处都是雪的世界。
那一天,夕阳仿佛陡然从地平线上断裂了,无声无息地消散,对面山口上,只残留着一条血红。
一个人从血红中走了出来,枯瘦的就像一根火柴棍,满身的伤口,鲜血洒了一路,他抵达了一个村子,带来了恐惧和死亡,村子变成炼狱。
只有两个小孩活了下来,他们是村里铁匠的儿子,铁匠和他的妻子就倒在两个孩子的面前,鲜血溅到他们的脸上。
两个小孩没有哭,他们被吓呆了,一个小孩握着一把剑,剑鞘上刻着麦穗,剑柄上吊着平安结,然而他没有拔剑,他没敢拔剑。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奴隶,只要服从我,你们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枯瘦男子带着两个小孩一路向南,像是逃难一样,来到了石岩乡。
张五牛觉得一口鲜血涌上喉咙,胸口的伤溢出鲜血,白色长袍被染出一片血红色,张五牛压制住涌上喉咙的鲜血,说:“故事就到这里了。”
宋毓沉着脸,“谁伤的你?”
张五牛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这不重要了,我告诉你这个故事不是想要你做什么,以前我心里充满仇恨,到死才看清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仇恨就是跗骨之蛆,它会折磨人,只要活着就不能解脱,这样不好,所以我不想你也这样,你是很聪明的孩子,我的事情瞒不住你,所以我才告诉你这些,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心里怀着仇恨,好吗?”
宋毓眼眶红了,同张五牛相处的日子,张五牛非常照顾他们,那种被长辈关爱的感觉要逝去了吗?为什么这么好的人都会死?
宋毓含泪点头:“好,你别说话,我带你去看病。”
走廊边的紫藤花倔强的开着花,坚守着仅剩的花朵,风猛吹着,花藤断了。
“五牛叔!”
宋毓的喊声响彻有间客栈,声音悲怆凄厉。
王伯手里的葫芦掉到地上,表情变得落寞,呆呆的坐在柜台里。
张五牛终究还是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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