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秋凉夜促膝谈心曲 之一(1/2)

林雨轩被带到慈门市公安局，一个小时以后被押解到审讯室，坐到被审者的席位上。他对面坐了三个警察，中间是主审官魏伟，左边是一个是四十来岁的副审官，右边是一个是年轻笔录，在他们后面的墙壁上，写了中国人很熟悉的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过林雨轩觉得那个副审官眼光更锐利，仿佛能看穿他的心肺。

三个警察盯着林雨轩，长时间不做声。林雨轩知道这是警方惯用的心理战，也装出很轻松的样子。“林雨轩，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魏伟终于开口了。

林雨轩很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坦率地说我很纳闷，我百思不得其解。”

魏伟冷笑了一声说：“林雨轩，你看清我身后的那八个大字了吗？”“早看清了，我一进来就看到了。”林雨轩马上回答。“那你有什么感想啊？”魏伟又问。

林雨轩冷笑道：“我看了得到的启发是，我不要再开口说话了。”“为什么？”魏伟厉声喝问。“我如果为自己辩解，你肯定要说我不老实，要从严从重惩罚我。我如果违心承认，可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情，被冤枉更难受啊！所以我只能闭嘴。”

魏伟笑道：“看来你很会狡辩。林雨轩我问你，为什么雨还没有停，你就急于清洗当天穿的衣服裤子和鞋子呀？是不是那上面粘上了你认为很危险的东西？比如铁道附近的泥土石屑和草屑之类的东西。”

林雨轩也笑道：“好奇怪的逻辑呀！是谁规定的下雨的时候不能洗衣服不能洗裤子？是你魏伟魏警官吗？明天下午考完了就要放假，要休息好几天，这些脏衣服放那么长的时间不会变臭吗？”

魏伟当即讥讽道：“林雨轩你还真行的啊！学问不大口舌倒伶俐。可任你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铁的事实。我来问你，今天上午九点钟到十一点钟你在干什么？要如实回答！”“你问这个，我来想一想，这两个小时我好像在背历史课本？”林雨轩回答。

魏伟听了马上追问：“在什么地方背诵的？可有人证明？”林雨轩笑道：“我在一片树林子里背诵课文，背历史课本，当然有人证明。”“在哪片树林子？你和谁在一起？”魏伟又问。“女生宿舍后面的那片树林子里。和谁在一起我非说不可吗？”林雨轩回答，接着他又反问。

魏伟厉声喝道：“林雨轩你老实一点！你这个态度对你没有好处。和谁在一起？快说！”林雨轩叹了一口气说：“连我的个人隐私权都得不到保障了。好吧，既然你追问得这么急，我也只好告诉你了，否则后果很严重。当时我和我们班上的伊丽娟同学在一起。她可以为我作证。”

魏伟听了脸色大变，竟离了座席走到林雨轩跟前来了。魏伟两眼逼视林雨轩，从牙缝里逼出气声说：“林雨轩你听好了！你不要无耻到没有底线了。自古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已经害了一个冯丽娘，现在你还想害伊丽娟吗？你知不知道伊丽娟帮你做伪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林雨轩听了额头上开始出汗了，他感情上的变化被魏伟敏锐地捕捉到了。“林雨轩，丽娟万一被逮进监狱里了，你知道她的命运会有多惨吗？我都不敢想象啊！不要说那些见色起意的犯人和看守了，就是同牢房的女犯也会变着花样欺负她凌辱她的呀。她真沦落到那个地步，你林雨轩忍心吗？”魏伟盯着林雨轩的眼睛问。

魏伟这番话直刺林雨轩的心扉，他听了冷汗直流，连另两位警察听了也感到万分惊奇。“我招认算了吧！如果真把丽娟害成那个样子，我还是个人吗？”林雨轩在脑子里想。“乌鹏是我，”林雨轩脱口而出。“是你杀的？”魏伟连忙追问。“是我杀的！”林雨轩点头回答。

魏伟马上回到主审席上了，口里赞道：“这就对了！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应有的担当。林雨轩你接着说吧！”“同学们都说是我抢了乌鹏的女朋友，他气不过才卧轨自杀的。其实我冤枉啊！因为丽娟根本就不爱他。既然你们都认为乌鹏的死和我有关，那我只好承认乌鹏是我杀的。”林雨轩气恨恨地说。

魏伟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了，眼睛紧盯着林雨轩，半晌才说：“好你个林雨轩啦！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你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和伊丽娟在一起的？还有没有其他的人看到你们？快说！”

林雨轩抬头迎着魏伟的目光，大声说：“我从现在起拒绝回答你提的任何问题！如果不换主审官的话，我将一直保持沉默。”随后任凭魏伟威逼利诱，林雨轩果然再不做声了，审讯形成了僵局。“小兄弟，你为什么要求我们换主审官呀？”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警官终于开口了，他很和蔼地问。“因为我和魏警官是情敌关系，魏警官有利用公权力打压情敌谋取私利的嫌疑。不过他是枉费心机，丽娟根本不会拿正眼瞧他。”林雨轩指着魏伟说。

魏伟大怒，刚要发作，被中年警官制止了。中年警官和魏伟换了座位，大大方方地坐到主审席位上了。这位中年警官从搁在桌子上的香烟盒里抽了一支烟，点燃了深吸了一口，又开口问：“小兄弟，你也来一支吗？”

林雨轩很想抽一支香烟来缓解心里的压力，但怕其中有诈，就连连摇头说不要。林雨轩总觉得这位中年警官很面熟，想了一会终于想明白了，不由得一笑。“小兄弟，你笑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