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2)

入夜，素净淡雅的闺房中，澄禾端坐在梳妆镜前，随意地把玩着头发。嘴里哼着宁都最新流行的小曲儿，嘴角始终挂着小姑娘家纯净又喜悦的笑。

杨碧在身后细致地梳理着小姑娘宛如绸缎般的长发，看向镜中，小姑娘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又欲盖弥彰地抿紧了唇。瓷白的笑脸渐渐爬上了红晕。杨碧自是知道这小姑娘的心思，想到白天这丫头对自己的捉弄，打趣道：“这是想起了哪家的公子吧？”

被戳破心思的澄禾脸更红了,娇嗔道：“碧姨。人家哪有。”

“没有就没有，话说回来，这姚家公子确实是一表人才，你嫁给他啊，碧姨一百个放心。”

澄禾转头看向杨碧，发现杨碧脸上一闪而过一丝忧愁。

“碧姨，您不随澄禾住在姚将军府吗？爹爹可说了，只要您愿意，今后可在姚将军府如常照顾我起居的。”

杨碧喃喃道：“傻丫头，能陪你一辈子的，只有你的夫君。你出嫁后，碧姨另有去处。”

听到杨碧这么说，澄禾也顾不得正在梳理的的头发，站起身来紧紧握住了杨碧的手，秀气的眉头一皱，刚刚还舒展的笑颜瞬间便是阴霾和忧虑。眼巴巴望着杨碧

“碧姨，你要去哪儿呢？杨府才是您的家啊！您不是说您自幼无父无母，世上已无亲人了吗？您当真舍得澄禾？”一双美目楚楚可怜。

“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杨碧眼里浮现一丝哀愁，仿佛是想到了些不堪的往事。

饶是澄禾再粗心，也看出了杨碧想避而不谈的心思。

看向镜中，少女娇俏，身后的妇人也同样多姿。不施脂粉也自有一番风韵。

澄禾自匣子中拿出自己认为最珍贵的首饰，郑重其事得交到杨碧手中。

“碧姨，这些您拿着，您既已经决定离开，澄禾也不愿强求。只是爹爹说江湖险恶，您需有些东西傍身。若是想家了，便回杨家，又或是虽澄禾一道住在姚府。澄禾会一直等着您的。”言辞恳切，说的杨碧泪眼婆娑。

“傻丫头，碧姨身上有的是银子，纵是没有，凭你碧姨的这双手，还怕饿死不成！”

“单您头上那钗子，澄禾就见您戴了十几年了，若是有银两，又怎会十几年都不换。明日我便去找娘亲，问问她是不是这些年都克扣着您。”澄禾转了头，一脸不忿喃喃道。

杨碧轻笑：“傻丫头，碧姨就是习惯了。这根桃木钗，可是跟了碧姨半辈子了。”说完便取下头上的桃木钗，递给澄禾。

“你看看，这钗有什么不一样？”

澄禾虽自幼由杨碧照看，却也是未曾见杨碧摘下这桃木钗，饶是小时候贪玩想缠碧姨让自己把玩一会儿碧姨都不曾答应过。

这会儿接过这桃木钗，竟与想象中截然不同。从拇指传至全身的凉意让澄禾心中一惊。好家伙，这桃木钗看似不起眼，拿在手中分量可足的很。

澄禾又将钗凑近鼻，仔细嗅了嗅。这可不就是自己从小闻到大的碧姨身上的体香嘛

“碧姨，这是你的发香，还是原本这钗子的香气啊。”似乎是闻不够。澄禾又使劲嗅了嗅，样子憨态可掬。

杨碧见这丫头居然对自己的钗子如此感兴趣，也掩盖不住自己的笑意。“这是钗本身所具有的香气，长期戴着，自然浑身上下都散发这种香气啦。这钗常年冰凉，姑娘家可戴不得，尤其是你这身子骨娇弱的，体寒体虚可不是闹着玩的。”

饶有兴致的澄禾又急忙来到明亮处，借着明亮的光，细细观察。

“碧姨，这钗，似是有什么图案？只是有点模糊不清。”澄禾又将钗拿在手上，用指腹细细摩擦，似乎是要靠感觉识别。

“呀，是鸟儿呀，是鸟儿呀！”

杨碧扶额。“是凤凰啊丫头！”

澄禾顿觉自己的想法好笑。“碧姨，这钗可真别致。”澄禾将钗小心翼翼插会杨碧头上，迈开一步，细细端详。确实戴上这钗子的碧姨别有一番风情。

“丫头，你可听过易生门?"

澄禾托腮做思忖状.“可是那江湖上盛传的懂易容之术的易生门？”

“不错，但世人只知易生门擅长易容术，却不知易生门医术媚术也同样了得。入易生门者，就算不是世间奇才也是骨骼惊奇。

但是易生门同样也是人间地狱。有多少人为了学习易生门绝术甘冒死进入，结果也大多九死一生。易生门考核之严酷，非一般人所能忍。即使是顺利通过易生门的考核，也会褪一层皮。纵是入了易生门，也会一辈子身不由己”杨碧淡淡说道。

“碧姨，你怎会对这易生门如此了解？即使是爹爹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啊。”

杨碧自觉自己今日似乎话说的太多了，便正色道:“我也只是听说，江湖上的传言有时听着倒也是有趣，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澄禾见状便也不再多加追问。

白日里热闹的杨府，深夜也不免显得清冷。尤其是这深秋的夜，枯叶飘零，白日里的温馨在深夜只剩下肃杀与寒峭。

一个行色匆匆，身穿米黄底缠枝花小袄，简简单单地在堕马髻上别一支牡丹细银钏的妇人正疾步走向杨府主人的卧房。

此时卧房依旧点着明亮的灯。杨涛起一边独自饮茶，不时探向门口。脸上似是有焦虑。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再也按捺不住坐起身来，喜出望外。白日那严肃冷峻的男人早已不复存在。

妇人“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