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回 碧海灵童(1/2)

30万年后，他仍能记起少绾得意洋洋的甜笑，以及语毕离去时，东华嘴角的暗浮。

如今，银发神君坐在面前，墨渊上神生出浓郁的隔世之感。

他感叹，无论是34万年前的幼年东华，还是31万年前的青年东华，亦或是30万年前的主帅东华。他从不曾有一刻真的看懂他，更没有一刻真的理解他。

但，无论是否看懂、理解，他们已经纠结了36万年！36万年的相识、36万年的岁月，他们的命运从不曾有过分割，他们的轨迹实则从未偏离。并且，墨渊确定，一切还将继续纠结下去！

墨渊心乱如麻，似打翻五味瓶。帝君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始终淡淡饮茶，任由他百感交集。

司命与重霖虽未亲身经历，但也默默过了一遍上古史。那个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年代，果然令人向往啊！

他们感叹:上古神尊，如今还余得几人？并肩作战、相识相处数十万年。这份情感，纵使不常见面，却也是无法轻易丢弃的吧！

“墨渊上神，如今上古时代的老家伙……就剩我们几个了。”少羊眼眶微红，喏诺道。

“你们……可还安好？”墨渊闭目。

“……鬼厉也来了，就陪在帝后身边……待会儿便可见到。”

“……鬼厉？……是了，鬼厉……”墨渊缓缓点头。

“看来，你已不打算杀我，也不打算继续跟我算账了？”帝君冷冷问。

墨渊抬眼，“东华，不必如此说。我已知自己鲁莽，此次挥剑虽是故意，但……实是对不住你。”

帝君挑眉看墨渊，他有些惊讶。几十万年了，几时听过墨渊道歉？

其实，方才墨渊在回忆，他何尝不在回忆。

他的回忆同样鲜活，只不过，许多事情，他看到、想到的，与墨渊看到、想到的，截然不同罢了。

帝君与墨渊相识，也源自34万年前。

那时他不是帝君，只是碧海苍灵的紫晶石，莫名其妙生出意识，不知父母为谁，只有一块红石子、一朵长在石上的花儿为伴。

有一天，他茫茫然自五色海浅滩醒来，发现已是人形躯体，打量周身紫气缭绕，地上石壳片片。

石头可以化生为人？！

这个事实，让他多年后仍觉难以接受。

不过时运不等人，无论他接受与否，都不幸是由碧海苍灵这片极致灵域的极致的通俗点，就是灵力逼人天下难寻，再说的通俗点，就是味道大大的好！

他的血天生赤金，滴一两滴就能生骨肉赋生魂，他的肉吃上一块，就能大幅提升修为。

许是这样的身体香气扑鼻，是以化生不久，闻着香味儿来吃他的各种生灵就源源不断。幼年的他不得不东躲西藏，好在碧海苍灵很大，藏个小娃儿并不难。

但随着长大，那香味儿或许越来越浓郁了。他自己闻不到，但吃的人就是能找到。

既然藏不住，只好认命的拼命了，看看是你的牙口好，还是我的命硬，崩了你的牙。

也许是天赋吧，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命硬，吃他的人则往往折戟沉沙。

为了更好的保命，东华不得不极快的学习、摸索，如何才能快速致命、如何能立时制敌。最不济，也要学习如何耳朵更灵、眼睛更亮、跑的更快。

学习难免交学费，只不过这里交的学费不是钱，而是被吸走一些血、割去一块皮、挖掉一块肉。幸好他天赋中包含愈合快速这一项，所以还能应付。

最难应付的，不是敌人，往往是由内而生的渴望，比如饥饿。

34万年前，他在碧海苍灵小心翼翼找吃的，由于猎物不多，他大着胆子去了边界的碧空山。

半日搜寻，才看到一只野猪精。他捏紧手中晶石，告诉自己必须搞定。

不料另一个人下手更快，野猪轰然倒地！

东华很惊讶，此人神力惊人，他庆幸自己没被发现。同时，他忍不住跟着他们。

夜里，他肚子饿的很了，好容易看到那人离开，就迫不及待钻进山洞。洞里有一个小孩睡着，裹着柔软的毛皮。

应该是那人的孩子吧！

东华心中涌起酸涩，他急忙回头，扯扯身上破烂的单衣。

这衣服……还是之前杀了一个想吃我的人，从他身上夺的呢！

他甩甩头，让自己不要难过、浪费时间。之后蹲下割野猪肉。

他割着肉，眼底却渐渐流出液体。

东华知道，这叫眼泪。

那是多年前，他背上被砍一刀，扑倒在地时，砍他的人说的。那人还说，流泪代表他害怕，是个孬种。

所以不能流！他不顾手上有血，想把泪水擦掉。

突然一声喊，声音青涩，带着颤抖。东华本能出击。哦，是那个裹得皮球似得白娃娃醒了。

东华并不怕他，比他大的多的，狠的多的他都杀过。

瞧他挥短剑指自己的样子，还没杀过人呢！

东华以晶石片抵住他脖颈，他气的鼓着腮帮，愈发圆滚滚白乎乎，让东华想起曾吃过的白面馒头。

东华知道，他应该立刻把晶石刺进白馒头脑袋，等离开的大人回来，就不妙了！

但他下不去手，不知为什么。

白馒头见他抵住要害，许是怕了，让他割肉离开。

东华松口气，他并不想杀人，更不想杀白馒头，对方不反抗就最好了。

他确定安全后，放心割肉，同时想着白馒头说的话。

父神……就是白馒头的父亲吗？

父亲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