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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理路倒还是很清的。“叫我有什么法子,二哥哥?”她叫着我,“人家要送我,我有什么法子?一个人走来走去很寂寞的――又危险,我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子!
“笑死了,还想约我出去呢,我跟他们讲,我喜欢跳舞,他们愿意陪着呢,有个伴,这是一回事――可是要跟他们出去?我要喜欢了我自己不会约人去玩?凭什么要跟他们走?当我是陪吃陪喝陪聊那种小姐啊?见到女孩子以为可以占便宜的,就苍蝇一样粘上来,讨厌相――我跟他们讲:不行的!”
我听得笑起来,还是个孩子呢,明明,好孩子。
那天黄昏明明给我打电话,一本参考书拉在我家了。
“后天考试,要死要死。哥你给我送过来啊我在东风楼自习。”
好的,给明明跑这种腿我是乐意的,正好前阵子小舅小舅妈来玩一起拍的照片洗出来了,我可以给她送过去。
进了东风楼操场我才想起来明明没说哪间教室,打手机,她不接。
大概为了考试躲起来了,怕人吵,手机关成静音。这种事情她是做得出来的。
我把我的二手雪铁龙开进阴阴郁郁的树影里,望着几大排灯火通明的窗户,叹口气。
这时候一个男孩子走过来。我叫他孩子因为他的确是个孩子,几颗青春豆,上唇微微的青,一肩一背的汗。
他眼光有点定定的样子,直走向一间教室窗口,打量片刻,走开,再到下一间,是找人的样子。
到最末一间他突然顿住了,我跟着看进去:
明明在那里皱着眉头**。
他背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见这人背抖了一下,急步走向门口,又陡的定住,怔一会儿,走几步,终于又折回来,操场前一个水泥墩子上坐了,默默的,顾自出神。
我吸完三支烟,下课铃响工友到各个教室赶人了――明明这学校不鼓励考前通宵,每晚照例熄灯赶人的――才见她合了书本走出来。
他这才敢迎上去。
明明看到他诧异得不得了,我立时知道她是认识他的,但是,绝不想见他。
他蠕动嘴唇对明明说了一句话,那一句话叫她的表情瞬时软化。
这句神奇的话,明明后来对我说了。他说:“今晚会降温。”
“今晚会降温?你跑遍整个学校找到我,只是为了告诉我,今晚会降温?”
他点了点头。
“二哥哥,为了找我玩敢影响我考试的小瘪三我是恨的,可是他,满世界的找,小心翼翼等我到半夜,不过为说一声今晚会降温,这叫我怎么不感动?”
我一声不出的听着。笑。
感动的明明就把脸扬了一下,唇角也扬甩到一边,手伸给他,叫他握住了,迎上去,脚尖一点,就在那月光星光残余的灯光里舞起来,裙角在夜风里轻轻转开。
男孩子微微抽泣起来了,她嘴里哼着一支歌,不知三步四步,“不如跳舞”,轻俏的,没心没肺的美丽,在那里旋转。
这上下她只怕根本忘了我了,并不知道我在旁边,也不记得她叫我等她,这种事情……她,是做得出来的。
我并没有偷窥她,不,她根本不怕人看的:心中快乐,并且知道自己美丽,浪漫得好莱坞片子一样开在那里,她根本就是要人看的。
我不怪她。她的笑脸在这样的夜里似顶顶传奇的月亮宝石,着光,头有些毛了,晚风里有白玉兰的甜香――叫我如何能怪她?
她不是无情,她只是……没心没肺。轻俏的,一只美丽水母在漂浮。
我的手里攥着她要我带的书,里面夹着照片。
有一张,舅妈小舅在中间,我跟明明一人一边,小舅笑皓南皓明你们两个真真一对金童玉女。
舅妈和小舅其实处得不是很好的。她怪他不够爱她。
他这么不爱她,他们是夫妻;我这么爱她……要爱到几时去呢?
那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了:我还是会等她,但是,大概,不妨顺便交个女朋友……甚至结个婚,大抵,没什么妨碍。
明明说哥哥哥哥他说会记得我一辈子记得我。
我笑笑。
一辈子,不过是那一瞬间的事。等所有的月考段考期末考之后,他真会记得一辈子之前有一个女生叫他吃过苦?
――她呢?会不会记得:当年她正青春年少,有个人,等了她一晚,陪了她一支美丽的舞?
一辈子……是太长太长的一件事。
这些话我是不跟明明说的,哪怕是她趴在我耳边絮絮的哭的时候。
――明明现在是动不动就哭了,一时说:“我好对不起他,我好坏的。”一时说:“我这样的人,难道巴巴的贴到他身上去……他又不知道珍惜!”一时甚至道:“那女人居然骂我狐狸精!我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好笑,他脑子进水倒成了我的错……可是难道我真是狐狸精?”
我并不知道她说的“他”是几个“他”。
她仰望着我,泪汪汪的眼睛,尖尖的一个下颌,嘴唇是两片粉嫩嫩的桃花。
怎么会是狐狸呢?明明――就算是,也是那种至可爱的、小小俏俏的狐狸。那个女人骂她,不过是因为,不爱她。我想说。
我还想说,有些事情做出来,本来就不是为了对方珍惜的。还有,她任何时候都不需要自责,但倘若这样的自责能叫她的虚荣心更满足一些,那倒也不错。
但是我不敢说。
我怕:且不提可能得罪她,一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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